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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孩:重新定义新一代的“摇滚明星”

发布时间:2022-03-24 21:46:33来源:摇滚天堂

卧室音乐人、酷儿、吉他音乐、Z世代——红衣女孩(GirlinRed)身上有着太多的标签,在首张专辑都还没发行的情况下,她已经成了独立音乐圈的新宠,而她自己,也在信誓旦旦地宣布,2020年她要开始“统治世界”。

NME在2020年开年采访这个蹿红的新人,试着走进这位挪威女孩的音乐世界。

红衣女孩(GirlinRed)

红衣女孩沿着运河小路蹦蹦跳跳,走进了极具文艺气息的工业风咖啡厅

哈克尼·威克,她宽松的牛仔裤都拖到地板上了。

在结束了一次旋风一般的欧洲巡演以后,这个20岁的挪威姑娘正兴奋得要死,因为她马上就可以点一杯热巧克力了,而她目前在全世界范围的音乐前景也一片光明。

“所有的演出都卖光票了!”她喜笑颜开,“贼他妈燃!”

她的精神头非常有感染力,而且你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兴奋:2019年她第一次在伦敦演出的时候,还是在卡姆登集会场的200人场子;而到了11月的时候,她已经可以把电气舞厅的1500张门票全部卖光。

在连续发行了两个EP《Chapter1》和《Chapter2》以后,红衣女孩收获了数百万的听众,而且还有碧梨和The1975的马特·海狸的认可。

这两张EP都是她自己制作的,其中表达了青少年的焦虑、日常的抑郁、酷儿、情欲、心痛和困惑,2019年红衣女孩或许已经足够成功,但她把2020年称作“红色世界之年(TheYearOfWorldInRed)”。

WorldInRed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随着歌曲的热播、规律性的巡演和忠实的年轻粉丝群体成长,红衣女孩的音乐传递出的厚脸皮的快乐让她成为了下一个十年所需要的那种英雄人物——她会赢得全世界所有喜欢独立音乐的青少年喜爱。

在她这一代的同龄人里,红衣女孩正在重新定义什么才是“摇滚明星”,而2020年正等着她去征服。

红衣女孩的新EP广告出现在了时代广场

红衣女孩真名叫玛丽·乌尔文(MarieUlven),1999年她出生于挪威西北部安静的小镇霍腾,她的父母离婚了,但这并没有妨碍她和姐妹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童年时光。

童年时期的红衣女孩虽然也喜欢音乐,但她其实更喜欢《辛普森一家》和手指滑板(后者一直捉弄着她,直到今天仍然消耗着她不少精力)。尽管如此,她一直想要成为一个“超级巨星,或者海盗,或者海盗超级巨星”。

12岁时,红衣女孩收到了她的第一把礼物吉他,四年以后,在史密斯乐队(TheSmiths)和其他一些“酷酷的卧室音乐人”的启发下,她开始用自己的母语和真实姓名在Soundcloud网站上发布自己的歌曲。

史密斯乐队(TheSmiths)

现在,你依然可以在Spotify上找到以玛丽·乌尔文名义上传的歌曲,这些歌曲展示了红衣女孩音乐的雏形,但她坚持认为自己早期的音乐“不好”,为了证明这一点,她拿出手机给我们放了一点。我们听不懂挪威语,所以她给我们翻译了歌词。

“你正在逃离我,在遥远的前面,你转过身来……”她耸耸肩,有点难为情地说,“这首歌是关于一个男孩的,而当我开始发布红衣女孩的音乐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公开出柜了。我为那个计划写的第一首歌是《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但那完全是关于一个女孩的。”

“红衣女孩”这个名字诞生在2017年,当时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并且试图在一次演出现场找到她。那个朋友看到她穿着红色的衣服,然后给她发的短信里有“girlinred”的字样。

这段感情并没有结果,但那种浪漫和兴奋的感觉给后来红衣女孩的音乐指明了方向。

成为“红衣女孩”以后,她觉得自己不再需要模式化自己的想法和感受,直来直去反而是她的粉丝们最喜欢她的点。

“她们太美了让我心疼,我不是在说男孩子,我是在谈论女孩,他们穿着纽扣衬衫的样子太漂亮了。”在奔放的歌曲《Girls》里,红衣女孩这么唱道。而在柔和的歌曲《我们在十月坠入爱河(WeFellInLoveInOctober)》里,她又回忆起沉迷在“屋顶抽烟”的日子,并且发誓道“你会成为我的女孩,你会成为我的世界”。

NME上次与红衣女孩交谈还是快一年前的事,那时候她第一次去美国巡演,但发现她已经有了一群狂热的歌迷,他们会“朝我冲过来然后对着我的脸尖叫”。

她告诉我们:“我有一大堆同性恋孩子追随我,因为他们在我和我的歌词里看到了他们自己,他们需要能跟某些事物直接地联系起来。”

“无时不刻地总有人给我发信息说‘哟,我来听你唱歌了’,或者‘我正在车上当着我妈的面听《Girls》,然后我告诉她了我是同性恋’。”

回到伦敦以后,她告诉我们她的歌迷群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NME:看到越来越的粉丝,而不是只涨播放量,你的感觉怎样?

红衣女孩:当我看到我的歌被播放了两百万次的时候,那当然很好,但我还是对那个数字没有概念。只有当你发现有1000个人站在你面前听你唱歌的时候,那种感觉才真的很酷。

NME:你怎么形容你和歌迷之间的关系?

红衣女孩:现在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健康。一开始,我觉得我可能跟有些人太接近了,不是说这种方式很怪异,而是他们会把他们的感情生活完全倾注在我身上,而我会尽力帮助他们,提供建议之类的东西。最终,我意识到我没有足够的情感能力来照顾所有的人。

NME:所以现在有更多距离了是吗?

红衣女孩:我在几个WhatsApp的群组里,仍然和他们保持着联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在意他们了,而是现在的关系对我来说更健康。

我还是会收到很多向我求助的消息,但是我尽量避免那些事情,因为我知道过度的参与对我有害。虽然我希望能帮助所有人,但那只是理想状态。现在我感到我和所有认识的人都密切相处着。每个人会跟我说“我们想和你一起成长!”我回复说“我爱你们!”

NME:在创作歌曲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越界吗?

红衣女孩:我不那么觉得,我觉得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这又不是我杀了谁并且试图隐藏真相似的。我写了一首叫《泳池中的死女孩(DeadGirlInThePool)》的歌,但那并不是说我真的杀了任何人。我的乐迷都很真诚,我们相互连接因为我对他们也是真诚的。

红衣女孩的宣发人员告诉我们,她应该出发去参加试音了,所以我们上了Uber,并且在车上继续聊天,同时开着一些北伦敦看起来多么像“娱乐圈”的玩笑,以及狗仔队可能这会儿正在跟拍我们什么的。

她说:“我从来都不太了解媒体的那个世界。”她回忆起碧梨把她的歌放进播放清单的事儿,然后突然之间挪威本地的小报也开始写关于她的文章了。

“我当时想‘哦,现在你们倒是在乎我了!’”她笑着说。

红衣女孩(GirlinRed)

谈起碧梨时,红衣女孩说:“她现在是统治整个世界的女人,我当时在一个比利时的音乐节上遇见了她,那时候她大杀四方。”

那么The1975的海狸的那件事呢?“他发了一张有我的海报的照片,还评论了一颗心,”红衣女孩有点意乱神迷,“我当时想‘哇!他知道的存在诶!’我姐姐也给我发信息说‘啥?!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他的Instagram里?’”

随着旅程的继续,红衣女孩开始向我们询问关于泰勒·史薇芙特的花边新闻,比方谁才是那个《LondonBoy》,随后她承认自己很喜欢霉霉的专辑《Red》和《1989》,而且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练习伦敦口音里“女士(Mandem)”的发音。

在试音结束以后,我们一起走出电动舞厅,这是一个寒冷的周二下午,而门口的青少年们排队等了一下午。他们尖叫着挥舞起彩虹旗,形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线条。

试音结束以后,他们挤进场地,把售卖的周边一扫而光,然后真正的派对开始了——这可跟“卧室音乐”之名相去甚远,到处都是pogo的人群,旗帜飘扬,红衣女孩在人群头顶跳水。

演出中,有几个孩子摔倒,但他们都被妥善的保护了,气氛始终很好,那不仅仅只是一个演出,而是一个良性互动的社群。

几个星期以后,我们再次在卫斯顿交汇站碰面,为这次采访拍摄照片。

“过得怎样,女士?”红衣女孩向我们致意,看起来她终于练成了“Mandem”的发音,“演出以后,我一直‘女士,女士’个没完,现在这已经成了个问题了,感觉(这个口癖)快成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

在拍摄过程中,红衣女孩沉迷在TheJapaneseHouse乐队2019年的专辑《GoodAtFalling》中,她说:“我迷恋上了这张专辑,每天在路上都会听。”

此外她还喜欢上了公关人员的狗:拉里,并且充分地利用着房间的空间做出了一些她最在行的手指滑板动作。还记得那些00年代风靡一时的迷你滑板吗?红衣女孩计划着让它们回潮。

她大笑着向我们展示她新买的手指滑板:“这是我在柏林花140欧买的,不后悔!”此外,她还计划之后在自己的商品摊位上出售自己品牌的手指滑板。

NME:你在自己的卧室里制作了这些歌曲,然后把它们带到了越来越大的演出场地,这种感觉如何?

红衣女孩:超级超级非同寻常。从待在家里和姐姐一起过着普通的生活,到走出演出场馆碰到的人见到我都会激动得要死——我可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有人会跟我说“哦,我想要你擦了汗的毛巾!”

NME:你的音乐是原始而充满能量的,如果人们说你只是“可爱”而不听你的歌的时候,你会生气吗?

红衣女孩:我确实见过把我的音乐称为“可爱的卧室歌曲”的,但我想‘你他妈的在说啥?我的单曲《坏点子(BadIdea)》碉堡了好吗?那是一首摇滚乐,不是流行歌!’我真的不在乎人们给我的音乐打什么曲风的标签,随他们去吧,曲风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你对这首歌的感觉才是真正重要的。

NME:是的,《坏点子》确实是……

红衣女孩:那是一首非常直接的歌,没有人会问我那首歌是关于什么,因为显而易见。

当我写那首歌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一片红色,然后我看到我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朝着它走去。我想要展现出那个画面来,就是那两个女孩子在做一件她们不该做的事情,而且长远来看,那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喜欢那首歌,它很有意思,因为活着很辛苦。

NME:当你看到人们称呼你是“你那一代人里的酷儿代言人”时,你怎么想?

红衣女孩:我不是。我只是碰巧喜欢女孩、玩音乐,并且有个平台罢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说‘哟,我知道酷儿文化的一切,我现在为酷儿代言,而且我说的什么都对。’

我觉得人们不会把我当成某种老师(sensei),好像我对酷儿的一切和酷儿的历史无所不知。我只能从“我的角度”发声,然后考虑其他角度的可能性,但是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过,如果某些人仇恨我们或者恐同的话,我会对他说:“你在浪费时间,亲爱的!而我们会赢得这场抗议之战!”

红衣女孩觉得,2020年的流行文化中,酷儿的存在感还“不够”,所以她希望能有更多的艺术作品能涉及这一领域。

她说:“我们需要更多酷儿的艺术和电影,让我们摆脱‘出柜’之类的词语吧,而是让酷儿变得正常化。”

如果要掀起一股重塑各个领域的观点并使之现代化的工作,那么来自Z世代的努力非常重要,而这一代人已经在改变着未来的面貌,并且重新定义什么才是“流行巨星”。

看看碧梨、Clairo、Cuco、Beabadoobee、ConanGray、KingPrincess和SnailMail吧,他们都出生在1995~2005年之间,都是通过互联网自我成名的,他们直接与他们的同龄人对话,共享独特的经历和价值观。

“我觉得有了像碧梨、Clairo、KingPrincess和我本人这样的音乐人——请允许我把自己放进去,人们才会真正认识这一代人,因为我们是真实的,我们言出必行。没有人会试图成为别的什么东西。”红衣女孩说。

她继续说道:“也许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也许这就是我们的行事风格。”

这一代人在努力争取被人们听到,这很大一部分程度要归功于青少年气候变化活动家和标志性人物格蕾塔·桑伯格(GretaThunberg)。“传奇!”红衣女孩在提到她的名字时大喊,“她正在领导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革命,她会像马丁·路德·金一样被写进历史书。”

如果红衣女孩的音乐中也有什么政治元素的话,她声称做为音乐人的存在就是在为抗议而战,而不是为之歌唱:“我宁愿写下自己的感受,感受是普适性的。但我不想写一首政治歌曲,或者是一首爱情权利的歌曲,我只想写关于爱情的歌曲。”

在我们的采访结束以后,红衣女孩会飞回自己的老家,她需要一点时间拍照、喝咖啡、寻找“避免自己不停刷Instagram”的办法以及——玩手指滑板。

此外,关于她的首张专辑,她还有一些小问题要处理,她希望在2020年秋天发行这张专辑。当被问到新专辑进展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来问我:“想听一下我这辈子写得最好的副歌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接下来我们听到了来自夏天般热烈的嘻哈节拍加上后朋克的吉他声,是的,那个副歌确实棒极了。她告诉我们:“我感觉这首歌可以做专辑的开场曲。”

她还给我们放了另外一个小样,那首歌暂时被命名为《爱你傻表(LoveYouStupidBitch)》,其中有一句引人入胜的歌词“对你最合适的人就是我”。

除了新音乐以外,红衣女孩还告诉我们,她的新歌“非常成人而且黑暗”,因为她在现实中需要戏剧化的情节来提供灵感:“我需要找到一个能让我心碎的女孩,然后做一些什么。我需要体验一些什么,我需要开始生活。”

尽管渴望更多的心痛,但红衣女孩也期待2020年会发生什么,“红色之年要来了,哥们,”她总结说道,“统治世界,那就是我想要的。”

references:

https://www.nme.com/big-reads/girl-in-red-interview-nme-100-2020-star-2592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