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羯族人（2）
发布时间：2022-02-27 07:46:49来源：历史教师王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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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永嘉六年（312年）七月，石勒经历九死一生，重新杀回了河北，找到一个落脚点——襄国。
襄城就是个小城，城不高、池不深，王八还贼多。
石勒能不能站稳脚跟，还得看两个邻居——并州刘琨、幽州王浚的脸色。
刘琨跨过太行山就能杀到，不过他正在和刘聪死磕，没工夫管石勒。
最头疼的是王浚。
王浚实力强悍，不仅手握幽州，而且势力已经扩展到了冀州，他早就将河北大地视为禁脔。
石勒不请自来，王浚心里腻歪得很，决心趁石勒立足未稳，将其赶出河北。
这年十二月，王浚派部将王昌带着一帮人马，直扑襄国，准备一举KO石勒。
对于石勒来说，王昌不可怕，可怕的是鲜卑人。
鲜卑人一直给王浚充当打手，这次王浚攻打石勒，段部鲜卑首领段疾陆眷倾巢而出，带来了5万鲜卑骑兵！
鲜卑人战斗力太强了，石勒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鲜卑人面前占过任何便宜。
一溜烟功夫，鲜卑人兵临城下，段疾陆眷在襄国城外大造攻城器具，随时都有可能攻城。
不仅手下所有人心里都瑟瑟发抖，石勒也忧心忡忡，赶紧召集部下，动员道：我想率精兵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大家觉得怎样？
大家都傻眼了，出城与鲜卑人野战，就是找死，我们应该死守城池。
大战当前，最忌怯阵。
石勒看着手下这副熊样，气不打一处来，城里粮食不多了，敌众我寡，外无援军，死守襄国，死路一条。
咋办？
遇到困难找张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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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宾胸有成竹：
“鲜卑人最猛的就是段部，段部最猛的就是段末波（又名段末柸，段疾陆眷堂弟）。
我们应该继续示弱，麻痹他们，等段疾陆眷攻城时，从暗门冲出去突袭段末波的军帐。
只要搞定了段末波，段部鲜卑不战自溃！”
张宾这个建议太冒险了，可石勒除了相信张宾，别无他法。
很快，鲜卑人攻城了。
狩猎图中的戴鲜武士
鲜卑人没把石勒放在眼里，松松垮垮，纪律涣散，跟没睡醒一样。
（释仗而寝。）
石勒见状大喜，亲自擂鼓，命大将孔苌率一帮敢死队员从暗门杀出直扑段末波所部。
段末波太猛了，面对偷袭，他越战越勇，将孔苌又给摁回城中了。
可他杀红了眼，单枪匹马跟着孔苌进了襄国城内。
石勒赶紧下令关闭城门，发动围攻，生擒了段末波。
段末波被俘后，城外的鲜卑人不战而退，仓皇而逃。
石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派孔苌乘胜追击，追杀三十余里。
此役石勒军大胜，杀敌无数，缴获铠马5000匹。
石勒在襄国彻底站稳了脚跟，而且彻底打破了鲜卑人不可战胜的神话。
战后，将士们纷纷要求把段末波斩首示众，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英雄讲一时意气，枭雄看长远利益。
石勒制止了这个提议。
段部鲜卑只是王浚的打手，我们和他其实没什么化不开的大仇。
一旦杀了段末波，那就把段部鲜卑给得罪死了，还不如趁机把他放回去，留个人情。
正好，段疾陆眷也遣使向石勒求和。
石勒马上答应，派石虎去鲜卑营中与之结盟，并让石虎与段疾陆眷结拜成兄弟。
自己则在襄国城中大摆宴席，宴请段末波。
本以为难逃一死的段末波，感激涕零，直接石勒为干爹。
从此，段部鲜卑内部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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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疾陆眷和段末波开始和石勒暗通款曲，而段疾陆眷的弟弟段匹磾、段文鸯等人则继续效命晋朝。
更重要的是，鲜卑人开始与王浚产生了嫌隙，貌合神离。
一时间，王浚也暂时抽不身来对付石勒。
石勒乘机四处扩张，北上攻取了冀州的治所信都（今河北冀州），干掉王浚任命的冀州刺史王象。
建兴元年（313年）四月，石勒命石虎率军攻打邺城。
313年形势图
刘演果如张宾所料，弃城而逃，一路逃到了廪丘（今山东郓城）。
石勒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邺城，城内流民全部投降。
石勒再接再厉，又拿下上白（今河北广宗），而后攻掠山东诸县。
石勒威名大振，一向与王浚交好的乌桓人也暗中遣使归附了石勒。
王浚中终于坐不住了，召见段疾陆眷，继续攻打石勒。
但段疾陆眷找一万个理由推托，就是不肯出兵。
我只是你的雇佣兵，石勒是我干爹，我干嘛听你的？
王浚勃然大怒，重金贿赂拓跋鲜卑首领拓跋猗卢和慕容鲜卑首领慕容廆一起教训不听话的段疾陆眷。
鲜卑最强的三个部落全部闪亮登场。
可拓跋猗卢和慕容廆也不傻，根本就不愿意和段部鲜卑死磕，拿完钱，就来了个出工不出力，轻轻松松就被段部给击败了。
这一下，段部鲜卑彻底跟王浚撕破了脸皮。
就这样，石勒不出一兵一卒，就让死敌王浚实力大减。
石勒乐不可支，准备趁机吞了王浚。
不过，此时石勒实力还不足以和王浚对抗，只能继续等王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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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浚这哥们怎么说呢，本事不大，野心不小，贼能折腾。
八王之乱那会，王浚表现非常活跃，带着鲜卑、乌桓这帮雇佣兵，搞定了司马颖，成为雄踞幽、冀两州的大诸侯。
永嘉之乱后，洛阳失陷，晋怀帝被俘，司马邺（即晋愍帝）被人拥立为皇太子，在长安继续苦撑局面。
王浚根本就不甩司马邺，随便找了个晋朝宗室立为皇太子，组织了一个临时政府。
王浚之心，路人皆知，这哥们是想当皇帝啊。
正好，从汉朝开始，社会上就一直流传着一条著名的谶语：
“代汉者，当涂高也。”
“涂”通“途”，意思是路上很高大的人，能取代汉朝当皇帝的。
刘秀、袁术、曹丕都拿这条谶语做过文章，称帝建国。
王浚也觉得自己非常符合这条谶语，因为他爹王沈，字处道。
但这玩意管用吗？
一切都是实力说了算。
他之所以能得瑟这么久，主要就是靠鲜卑人和乌桓人。
如今王浚和他们全闹翻了，实力已经跌落低谷。
而且王浚治下灾害频发，饿殍遍野；王浚粮食满仓，却不肯拿出来赈济灾民，百姓怨声载道，纷纷叛逃他处......
没有足够的实力，却有这么大的野心，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石勒不知王浚的虚实，不敢贸然动手，打算派使者出使幽州，打探情报。
张宾马上反对：我们刚和王浚死掐，现在无缘无故地派使臣去，只会让他心生猜忌，暴露我们的意图。
王浚不是想当皇帝嘛，我们投其所好，假装支持他，他肯定会上套。
石勒闻言，立即派人带着大量珍宝前往幽州，并给王浚写了一封肉麻至极的信。
奉表于浚曰：“勒本小胡，遭世饥乱，流离屯厄，窜命冀州，窃相保聚以救性命。今晋祚沦夷，中原无主；殿下州乡贵望，四海所宗，为帝王者，非公复谁！勒所以捐躯起兵，诛讨暴乱者，正为殿下驱除尔。伏愿殿下应天顺人，早登皇祚。勒奉戴殿下如天地父母，殿下察勒微心，亦当视之如子也。”
——《资治通鉴》
简单翻译就是一句话：我石勒是个胡人，侥幸占据冀州，只是给您看家，您就是众望所归的真命天子，我只想叫你爸爸。
马屁拍得不要太舒坦，王浚动心了。
可他毕竟是个政坛老手，还是派使者到襄国，验证真伪。
使者一到，石勒贡献了一场影帝级的表演——
石勒亲自到襄国城外迎接王浚使者，然后陪着使者检阅部队，视察府库。
石勒事先把精锐士兵和精良武器全部藏了起来，把自己装得要多弱有多弱。
等使者拿出王浚的信后，石勒北面而拜，态度极其恭敬。
使者再把王浚送给石勒的一柄麈尾（魏晋名士手上拿的拂尘）后，石勒把它挂在了墙上，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有模有样地叩拜，嘴里还嘀咕个不停：我不能见到主公，见到他赐给我的麈尾，就像见到他本人一样。
等使者把自己在襄国看到的一切告诉王浚后，王浚一拍大腿，原来石勒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怪不得他要投靠我！
恰巧这个时候，王浚的部将游统暗中派人向石勒投诚，石勒立刻将其斩首并送给王浚。
与此同时，石勒重金贿赂王浚宠臣枣嵩，让他为自己说好话。
一顿操作下来，王浚再无任何怀疑：石勒就是我建国的大功臣啊。
石勒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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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二年（314年）正月，石勒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派人告诉王浚，自己将在三月亲赴幽州劝进。
为了进一步麻痹王浚，石勒通过枣嵩的口，表示自己只想当并州牧。
并州是王浚死对头刘琨的地盘，王浚巴不得让石勒去对付刘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二月，石勒制定好了奇袭幽州的计划。
但关键时刻，石勒犹豫了，他怕自己一出动，刘琨、鲜卑、乌桓会乘虚而入，偷袭襄国。
又是张宾为他分析了形势：
1、鲜卑人和乌桓人早反水了，肯定不可能去帮王浚；
2、刘琨和王浚名为晋臣，实为仇敌，只要我们向刘琨求和，他一定不会为救王浚而袭击我们。
3、更何况，刘琨自顾不暇，而我们只需二十天就能赶到幽州，没等他动手，我们就已经回来了。兵贵神速，您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张宾一番话，彻底打消了石勒疑虑。
石勒给刘琨写了一封告罪书，表示自己知错就改，决定弄死王浚，投效晋朝。
张宾又猜对了。
刘琨得知石勒要对付王浚时，大喜过望，趁机动员全军，并联系拓跋猗卢，准备南袭平阳，以解汉赵围困长安之危（刘聪此时正出兵猛攻长安的晋愍帝）。
三月，石勒昼夜兼行，渡过了易水，抵达了幽州境内。
王浚手下孙纬连忙派人到幽州治所蓟城（今天津蓟县）汇报军情。
幽州不是没有明白人，都知道石勒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
大家伙都劝王浚派兵阻截。
可惜，利令智昏的王浚对石勒深信不疑，怒道：
“石公来，正欲奉戴我耳，敢言击者，斩！”
说完，王浚又命沿途官员款待石勒。
于是，石勒兵不血刃，畅通无阻，直达蓟城。
临进城时，老谋深算的石勒依然高度警惕，以为王浚送礼为名，让人驱赶着数千头牛羊在前面开路，堵塞街巷，防止王浚可能在城内设下的伏兵。
王浚手下人一眼就瞧出事情不对劲，一旦石勒暴起发难，那就全完了。
他们赶紧劝王浚发兵抵抗。
可王浚坚决不同意，错过了最后的一线生机。
自作孽不可活。
石勒一见到王浚，马上翻脸，直接将王浚拿下。
直到此时，王浚才知道上了石勒的当，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个胡奴竟敢忽悠你老子，真是大逆不道！
（胡奴调乃公，何凶逆如此）
石勒笑道：要说大逆不道，我在你面前真是个弟弟。
“公位冠元台，手握强兵，坐观本朝倾覆，曾不救援，乃欲自尊为天子，非凶逆乎！又委任奸贪，残虐百姓，贼害忠良，毒遍燕土，此谁之罪也！”
——《资治通鉴》
这会儿，打嘴炮已经毫无意义。
王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下数万精兵悉数被石勒斩杀。
王浚本人被押回襄国，投水自尽没死了，后被石勒斩首，一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王浚虽死，但石勒发展太快，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吞并幽州。
于是他放开手脚，在蓟城抢了两天，一把火烧了王浚宫殿。
最后，任命燕国尚书刘翰为幽州刺史，率军撤退。
石勒前脚刚走，刘翰就将幽州献给了段部鲜卑亲晋代表段匹磾，幽州就此落入段匹磾之手。
就在石勒撤军途中，遭遇孙纬偷袭，全军覆没，仅以身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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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了王浚这个最危险的对手，接下来就该对付刘琨了。
刘琨势力范围
刘琨直到这时才知道被石勒耍了，悔恨当初就应该趁他立足未稳，灭了他。
更让刘琨惊惧的是，当他联系拓跋猗卢攻打刘聪时，拓跋猗卢部下一万多人，在石勒的引诱下，发动叛乱。
拓跋猗卢后院起火，只好先弄死这一万多叛军。
打汉赵？恕我现在无能为力。
而没了拓跋部的外援，刘琨愕然发现，并州已经陷入了刘聪和石勒的包围，自保都成了问题。
“东北八州，勒灭其七；先朝所授，存者惟臣。勒据襄国，与臣隔山，朝发夕至，城坞骇惧，虽怀忠愤，力不从愿耳！”
——《资治通鉴》
好在这年四月，襄国爆发饥荒，石勒忙着赈灾，一时半会也没法去打刘琨。
两人暂时相安无事，各自积蓄力量，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
但问题在于，刘琨需要和刘聪死磕，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而石勒却可以躲在刘聪背后，闷声发大财。
此消彼长，石勒和刘琨实力差距不断变大。
果然，石勒趁晋汉大战，逐渐扫平周围的小势力。
石勒真是个人精，他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
建兴四年（316年）七月，河东平阳爆发大蝗灾，一半百姓，饥肠辘辘，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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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趁机派石越率军二万进驻并州，招纳流民。
光这一下，石勒就获得二十万户流民。
人口就是实力。
刘聪大骂，马上派使者责备石勒，让他把流民交出来。
到嘴的鸭子，想让老子吐出来？没门！大不了一拍两散。
石勒不仅不听命，反而派人和割据青州的曹嶷联合。
而这时候，长安攻破在即，刘聪不想和石勒撕破脸皮，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勒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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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汉赵攻破长安，弹尽粮绝的晋愍帝，绝望投降。
刘琨成为汉赵下一个打击目标，大战一触即发。
石勒表示，打刘琨？这场子我帮定了。
十一月，石勒出兵攻打乐平（今山西昔阳），乐平太守韩据被迫退守坫城（今昔阳西南）。
韩据赶紧向刘琨求援。
乐平一旦失陷，自己的大本营晋阳（今山西太原）也保不住了。
刘琨咬紧牙关，拿出全部家底，准备和石勒展开最后的较量。
此战若败，万事皆休。
石勒也知道能否拿下并州，在此一举。
大战当前，石勒还玩了一把花招——
他命帐下第一大将孔苌为前锋都督，先占据险要，然后在山上埋伏疑兵，最后轻骑出战。
双方一开打，孔苌佯装大败，撒丫子就往后跑。
箕澹不疑有诈，率兵就追，结果一头掉进石勒事先设好的埋伏圈。
石勒与孔苌前后夹击，战斗很快结束，箕澹率一千多残兵，逃奔代郡(今山西山阴南)，韩据弃城逃走。
趁你病，要你命。
石勒趁机分兵，奇袭晋阳。
十二月初一，李弘投降，石勒攻占晋阳。
没了老家，刘琨进退失据，只好逃往幽州，投靠结拜兄弟段匹磾。
石勒则一口吞掉并州，再吸收了辽西数万户司冀并兖四州流民，一下子坐拥并冀两州，兵强马壮，拔剑四顾。
是时候，拿回得而复失的幽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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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匹磾也知道，石勒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先下手为强，与其等他来攻，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建武元年（317年）七月，段匹磾推举刘琨为大都督，发布檄文，召集大哥段疾陆眷，叔叔段涉复辰、堂弟段末波等人在固安开会，共同讨伐石勒。
317年形势图
但不要忘了，段末波和段疾陆眷是段部鲜卑最大的亲石派。
双方会谈，不欢而散，
段匹磾和刘琨只好返回蓟城，再做打算......
到了太兴元年（318年）正月，段疾陆眷病逝。
段涉复辰自立为辽西公。
段部鲜卑爆发大内乱。
段末波大败段匹磾，杀死段涉复辰，自立为段部鲜卑单于。
五月，又在段末波的设计下，段匹磾与刘琨反目成仇，刘琨被杀。
跟随刘琨的部将几乎全部投奔石勒。
石勒趁火打劫，联合段末波攻打段匹磾。
孤立无援的段匹磾只好退回蓟城自保，大势已去。
太兴二年（319年），石勒派孔苌攻取幽州诸郡。
段匹磾众叛亲离，逃奔乐陵，依附邵续。
至此，幽州也落入石勒之手。
两年后，段匹磾在厌次兵败被俘，最终被石勒所杀。
319年形势图
至此，短短七年，从仓皇北逃到雄据冀并幽三州，石勒一跃冲天。
一个北方霸主就此横空出世......
PS：
朱元璋评价石勒：
石勒当晋室初乱，不逢勍敌，故易以成功。苻坚当天下争战日久，智勇相角，故难以为力。夫亲履行阵，战胜攻克，坚固不如勒；量能容物，不杀降附，勒亦不如坚。然勒聪察有余而果断不足，故驯致石季龙之祸；坚聪敏不足而宽厚有余，故养成慕容氏父子之乱。俱未再世而族类夷灭，所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也。
——朱元璋《明太祖宝训》
说石勒和苻坚一样，是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也。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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