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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四海》,我回不去了

发布时间:2022-02-05 13:47:34来源:幕味儿

2013年,陈小春和郑伊健、林晓峰等一帮“古惑仔”唱了一首歌《消失的光阴》,黄伟文填词、陈光荣编曲,歌里唱,“拳脚还是够硬,雄心一向未冷,何妨无视时间,来重阅理想清单……”这首歌积极中隐隐透出英雄迟暮的哀愁:“古惑仔”时代已经过去,人到中年的他们,却没有忘记年少时的“光辉岁月”,壮志豪情,长留于心。

《四海》里面,陈小春客串,陈光荣配乐,观影过后,我脑海中不断想起《消失的光阴》。这么多年了,韩寒还是许多80、90后记忆中的样子,那个说着“七门功课高挂红灯,照亮我的前程”的少年,仍然执着于理想主义。

他的电影和他本人一样理想主义,不曾忘记追梦,从东极岛到南澳岛,韩寒电影里总是有海风、海浪,以及奔赴在风中的飞驰人生。这一次,韩寒的个人标签依然鲜明,从四轮汽车换成两轮摩托,车上坐着的除了主角,还有一个青春期的我……

从故乡到他乡,青春无悔

初中时,我这个学渣从来不好好听课,每天趴在桌子上不是睡觉就是看课外书。就是那时,看遍了韩寒的文字作品,他在新概念作文大赛即兴发挥的《杯中窥人》,以及课余时间写出来的小说《三重门》,让年幼的我惊为天人。

少年意气,是韩寒许多作品一以贯之的关键词,《三重门》、《零下一度》、《长安乱》、《一座城池》、《像少年啦飞驰》,还有博客时代的杂文,他其人和他的作品协调统一,曾是少年、仍是少年。即使后来转型当赛车手,进入影视圈当导演,无论怎么跨界,他都能平稳过渡,甚至做得很好。

从千禧年代开始,韩寒影响了整整一代人,这样的人生,注定“金鳞岂是池中物”。而《四海》的男主吴仁耀,依稀有着韩寒的影子,都在年少时期前往他乡打拼,都热爱风驰电掣的速度感,骑在摩托上飞驰时,阿耀就是御风而行的“金鳞”。

《四海》的故事主线带有一份朦胧美,海边小岛,吹过来咸咸海风,摩托少年吴仁耀爱上了服务员少女周欢颂。一个意外,使得少女身负巨债,为了还债,两人踏上了浪迹天涯的旅程。

阿耀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没有母亲,百年难得一见的父亲回到家乡,甚至认不出自己的孩子。阿耀的名字很好彰显了他的身世——无人要。天生天养的少年,文化水平不高、见识不多,仅有的特长和热爱是摩托车。

直到遇见了欢颂,海风拂起她的长发,她送给少年一个竹蜻蜓,然后微微一笑很倾城,这个瞬间,阿耀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未来在面前缓缓铺开。

为了赌这个未来,两人骑着摩托,从南澳岛到广州,约497公里的车程,这段路程并不算长,却承载着少年少女的赤诚梦想、以及美好憧憬。摩托车上,呼啸风声在耳边响起,路边风景一幕幕掠过,我的世界从此只有摩托上的你。

对于出生在小地方的人来说,大城市意味着许多机会、遍地黄金,只要肯捱苦肯努力,就会出人头地,所以他们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拼搏。

但他们不知道,大城市密集的天际线,容不下那么多梦想,当大部分人口都试图涌入时,在这里奋斗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不小心就被挤掉入水,成为城市建设中的养分肥料。

这对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的少年人一次次面试失败,向往成为白领却不得不干回老本行,当服务生、表演摩托特技,他们只能安慰自己,“幸好,我们都没有退步”。这句台词,透露出十分无奈、万分心酸。

阿耀和欢颂站在他乡的高楼之上,眼里映衬着霓虹闪烁万家灯火,心里发出天问,“还要多久,这里才会有一盏属于我的灯?”天空很少会给你答案。

即使那么多人说看不懂这部电影,我却从中看到了年少时的梦。

高三时,为了接近心中闪闪发光的人生,我执意要去北京艺考。那是我第一次踏上北京,冬天风很大,用身上不多的钱买了一个黄油面包,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地图找到东棉花胡同39号。艺考报名现场,我这个南方小城市的小个子,被身边盘靓条顺的北方高个美女完全淹没,心里充满了自卑。艺考当然失败了,因为我连报名规则都没搞清楚,不是特长生。

回家去机场途中,特意让出租车从长安街开过,我远远看了一眼城楼,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像极了动漫里败北后撩狠话的反派角色。

当看到《四海》里阿耀开车摩托车在铁笼里一次次转圈,表演完摘下头盔在后台弯下身呕吐,疲惫却不放弃,我想起高中时发誓一定要来北京幼稚的自己,想起城市无数外来务工人员……

从《后会无期》到《四海》,韩寒电影里,不管是见过世面的中年,还是懵懂青涩的少年,主角身上始终不变的,是向往远方却又割舍不掉故土;是尚未冷却的热血与理想主义;是被现实打击了100次,也要101次站起来开着赛车冲上云霄;是即使四海漂泊,依然可以坐在酒店长廊细细描绘一个理想中的家。

从暗恋到陪伴,天若有情

《四海》上映之后,引发了不少争议。

有说大年初一看BE(BadEnding)不吉利。有说逻辑不通,男女主怎么会这么笨,这么大人了连酒店房门都打不开,连“含早”是指早餐都不知道,这不现实。

我们常常会走进一个思维误区,对于身边的事物太过习惯,就觉得身边即世界。事实上,对于阿耀和欢颂来说,海岛上的小渔排、沙滩上的彩色贝壳、涨潮时的海浪翻涌才是熟悉的世界,第一次住酒店的他们,全身上下溢满了局促不安、甚至有点难堪,这是小地方的人初来乍到,面对五光十色大城市难以避免的忐忑自卑心理。

正如第一次进城不会用电子支付被赶下公交车的人;第一次吃西餐不懂正确使用刀叉的人;第一次喝红酒不懂拿酒杯的人……城市文明发展得太快,把一些人远远抛在了身后,却不曾想过,这些人也是世界的一部分乃至大多数,被城市文明忽略,是他们出身的悲哀,也是这个世界的冷漠。

所以,不懂“含早”、不懂“刷卡开门”,在某种层面上,是影片的细腻用心之处,它关照到了这些“沉默的大多数”。

后来,阿耀对欢颂的祝福是:希望你以后住的每个酒店都是含早的。这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对初恋的动人情话,我没钱、没用、连房门都打不开,哪怕以后陪你住酒店的人不是我,也希望你能睡到自然醒。

诸如此类的用心细节,影片还有很多。最著名的梗是阿耀床头摆放着的《麦琪的礼物》,这是欧·亨利的短篇小说代表作,讲述了一对穷困小夫妻,为了在节日里给对方送上礼物,各自牺牲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最后双方的礼物都变成了无用之物。

《麦琪的礼物》暗喻了男女主的感情线,明明是两情相悦,却因为暂时没有过上好日子的能力,不敢点破窗户纸,默默用自己的方式爱恋着对方,最后变成了遗憾。

他们之间最美的时光,是在小海岛上悠闲游走的日子,当粤语歌《一见钟情》响起来时,妈妈,我又初恋了!

还有,两人坐在摩托上飞驰的时刻,这一段戏仿若《天若有情》里华仔带着Jojo私奔的名场面,华仔的鼻血一滴滴掉落在Jojo的白色婚纱上,“世界将我包围,誓死都一齐,壮观得有如悬崖的婚礼“,我们没有将来,此刻就是永恒。

韩寒在拍《四海》的时候,应该是想起过《天若有情》,都是在铃木王摩托上无疾而终的爱情。《四海》里女主的逝去,犹如海风,感受得到,却始终抓不住。

这意味着少年的一次成长,我们总是要经历许多伤痛、教训,才学会如何爱一个人、维系一段关系。我们也总是要经受了现实的锤打,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金鳞,只是浩瀚人海中的一颗微尘。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有观众觉得韩寒总是在影片里重复自己,事实上,无论导演还是作家,许多作者在创作时,都很难走出自己成长中的经历、阴影,有人用一部又一部电影向父亲告别,有人用余生的作品向初恋告白,有人用所有字句写下历史带来的伤痕……

从韩寒大部分作品来看,他是一个怀旧、浪漫、执着于纯粹事物的人,比如在电动汽车乃大势所趋的当下,他追求汽油发动机带来的能量与声响;在城市文明大行其道的社会,去聚焦一座小海岛上人们的年少心事。80、90年代的人事风物,就是他的精神故乡。

他如此“不合时宜,不识时务”,让部分人愤怒。

然而,无论韩寒再怎么用影像去怀旧,他所怀恋的那个时代,终究是回不去了。我也只能在影片里回头望一望我的青春,默默做一个梦。

所以,不管有再多争议,我对《四海》是欣赏的,它是一首后青春期的诗。

喜欢一部电影与否,不在于他人评价,而在于你的感觉;喜欢一瓶酒与否,不在于价格高低,而在于你的味觉;喜欢一个人与否,不在于世俗标准,而在于你的直觉。

春天又来了,希望大家都能过喜欢的生活,与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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