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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集飙到9.2,续集强势杀回,这片封神了!

发布时间:2022-01-04 14:31:33来源:乌鸦电影

《十三邀》(第六季)悄悄更新了…

没想到播了一集,豆瓣评分就飙升到9.2。

有人说:看了这么多季,唯独这一集,我认为更有价值,真正把目光投向那些活生生的“小人物”。

还有人说:从中段哭到结束,她(受访者)有知识分子的良心、敏感、善良,愿意掀开遮羞布,看看底层人的劳苦,愿他们都能找到灵魂的安歇处。

有意思的是,这一期采访的,不是什么大明星,大学者,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黄灯。

2006年5月17日,广州。

那是黄灯当大学老师的第二年,任职于广东金融学院,教《大学语文》。

那天是计算机系的课,刚好遇上台风天。

学校地处龙洞山脉,坐在教室里,都能感受到大风的呼啸。

黄灯便将原本准备好的作文题,临时改为《风》,让学生现场完成。

作业收上来,一个叫邓桦真的女孩的作文,让黄灯无法平静。

文中的字句,像针一样,刺痛了黄灯的心:

…我没有心情去体会风的呼啸,只能用呼啸的“风”来写自己的心情,外面那一阵阵凄厉的风声不正好是自己此时内心的哀鸣吗?

…抱着贷款的最后一线希望来到大学,写“贫困证明”、写“贷款申请”等等那么多的努力,今天可能却要被“你父母才四十五岁,还很年轻啊”一句话宣告白费…

如果贷不了款,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父母一个月加起来的工资还不到一千,一个弟要上高三,一个弟要上初三,想借钱也没处借,而自己也差不多半年没拿过生活费了…

…老师,真的很抱歉,今天为贷款的事烦透了心情,刚回来就要写作文,我真的一点思绪都没有。你就当作做一回我的听众好了。抱歉…

“凄厉?哀鸣?我没有想到,那天的风在她心里是这样的…”

多年之后,黄灯回忆起当年这一幕,依然记得那份震动。

这促使她第一时间通过校内邮箱,向全校老师发起募捐,女孩后来还顺利获得了勤工俭学的机会。

但,远不止这些。

这篇短短的文字,成为了黄灯职业生涯中,重要的转折。学生的坦率,悄然照亮了她内心忽略的角落。

她决定,要去认真看看,那些具体的生命…

从此,黄灯成了另类的大学语文老师。

对不少人来说,大学老师这份工作,就是到点上课,面对一个个学号,学号背后的人,虽然就坐在面前,老师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大学老师不会像高中老师那样,苦口婆心地劝导你,管束你,当然,你有什么问题,也不会从他们那里找到答案…

但黄灯不同。

每带一批新生,她的第一节课,会带学生讨论为什么要读书,人生意义在哪里,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

她要他们抛弃高中那套语言,也不会用道德来评价,而要求他们“说人话”“说真话”。

这样的课堂,学生总是抢着发言。

之后,就有学生主动来找她,有的甚至写很长很长的信,倾吐人生烦恼。

十几年间,她教过四五千名学生,听了无数学生的故事,最后,她把这些“80后”“90后”的故事,写成了《我的二本学生》。

《我的二本学生》书籍封面

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写,一直延续到学生们毕业、求职、买房、结婚。

在她的笔下,我们看到各种各样的生命。

比如,她写伟福的房子。

90年出生的伟福,毕业后在学校附近的城中村里租房。

从外表看,他的住处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走进去,你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这是温馨、精致、拙朴、整洁、洋溢着美和秩序的空间。

墙上挂着电影海报,废弃木板改造的收藏架,排列着漂亮的瓶瓶罐罐,照片角、小摆件、绿植、吉他…

黄灯这样写道:

一个男孩之手,就这样实现了对美的实践、理解…这个角落如此精致、舒坦,弥漫着小资的气息和年轻人的朝气,足以让人忘记周边的世界。

…一颗装扮和点亮生活的心,是伟福毕业后,所能抓住的唯一确定的东西。

比如,她提到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

她写每次回家,父亲都坚持到车站来接:“你行李多,下了车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我去找你,要一动不动哦!”

父亲深沉的爱,被女孩细致地描绘出来,曾让黄灯非常感动…

黄灯从2005年起,保留学生的作文手稿,至今已有几箱。

这些年来,随她四处搬家。

2008年临近毕业,女孩找了一家单位实习,工作中总是头痛,一查,竟是脑瘤。

没过几个月,就离开了人世,连毕业照都没拍…

考上大学的女孩,曾是一家人全部的希望,谁知意外突然降临…

黄灯写道:那个失去女儿的湛江下岗工人家庭,我曾经在医院见过他们最绝望、最无助的一幕。一个家庭的悲剧,像一出静默的黑白哑片…

《东京女子图鉴》剧照

再比如,黄灯曾让学生写下“你关心的日常生活”,有个女孩一口气写了18个话题,包括:

为何农村教育远远落后于城区教育?

天下贪官何其多

西部开发与大学生失业

经济快速发展,但文化呢?

《东京女子图鉴》剧照

这个关心社会的女孩,2008年毕业,辗转在珠三角一带的各类公司,文员、外贸都干过,有一次,因为不愿答应领导的非分要求,愤然辞职。

直到2015年,她不堪重压,得了抑郁症…

黄灯无比痛心:一个眼里有阔大世界的女孩,仅仅因为不愿向现实妥协,始终没有获得过哪怕一次小小的突围。

《东京女子图鉴》剧照

还有那个,出生在广州芳村的“80后”男孩。

全家下岗,又赶上房屋拆迁,父母借钱买了房,此后的生活都在忙着还债…

在大学前,男孩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兴趣爱好,在学校里乖巧懂事,毕业后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做过淘宝运营,2000多工资,拿了4年;考进街道办,却始终拿不到编制;又复习考公务员,每次进了面试又被刷下来…

《我,到点下班》剧照

毕业八年,他存款不到一万,他自嘲:不出去旅游或者其他享乐,倒也饿不死。

他说自己混成这样,是因为没有做好职业规划。

但更扎心的现实是,每一次选择,他都无法下定决心,因为他和他背后的家庭,都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对于一个资源匮乏家庭的孩子而言,转换跑道,不是那么容易。

《侠饭》剧照

黄灯笔下,就是这样一个个学生的故事。

她说:他们来过我的生命,如今又远走或隐匿。他们像一群萤火虫,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黄灯与学生合影

黄灯是“70后”。

1995年,她毕业于湖南一所地方院校,分配到湖南洞庭苎麻纺织印染厂,在这儿,她待了四年,干过文秘、会计、组织干事,甚至当过一线工人。

1999年,她考上了武汉大学中文系研究生,2002年,考取中山大学中文系博士。

博士毕业,进入广东金融学院,成为一名教师。

黄灯对她的学生有一种亲切的认同感,因为她和他们处境相似,90年代的大专,和后来的“二本”,都没有傲人的高考成绩。

2020年,高考人数1071万,其中“一本”195万,“二本”和专科771万。

非重点本科的大学生,从来就是大多数。

和一线城市、高知父母、国际视野的高配家庭形成鲜明对比,非重本的学生,折射了中国最为多数普通年轻人的状况。

黄灯想要把目光对准这些“二本学生”。

“看见他们。”

观察之下,真的发现很多差异。

比如,“80后”大学生,中学时普遍压力很大,可能那是内卷的开端。

黄灯写道:

中学教育的后果,大学老师才有更直接的感知。

我在具体的课堂中,充分感受到教育像一场慢性炎症,中小学时代服下的猛药、抗生素、激素,到大学时代,终于结下了漠然、无所谓、不思考、不主动的恶果…

孩子们的个性、天性和生命活力,被磨灭得无影无踪…

《母亲》剧照

黄灯描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曾因一时调皮,拿纸做的蛇捉弄老师,但这种少年心性,在现在的学生身上,再也找不到了…

而随着教育产业化的进程,大学生“天之骄子”的骄傲,逐渐被打破…

“80后”大学生,显然比“70后”大学生面临更多的压力。

就业不确定性增加,学校为了增加就业的筹码,急急忙忙地增设了工具性的课程。

大学考证成风,学生无所适从,焦虑迷茫,盲目跟风,被各类考试牵引…学生的去向,越来越受制于个体背后掌握的资源。

《我们由奇迹构成》剧照

黄灯说:我的同学,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拥有一个共同的大学文凭,同窗的就业质量相差无几;但“80后”大学生,个体出路和家庭情况密不可分,学生的命运,某种程度上,甚至由原生家庭决定。

她的学生中,有30岁之前实现财务自由的,也有毕业8年存款一万的…

她说:两者的差距,不过是在特定时期,能否拿得出一个房子的首付。

《3年A班-从现在起大家都是人质》剧照

而“90后”这一代,还比不上“80后”富有活力和朝气。

很多学生,从大一开始,就早早谋划考研,班上考研的比例直线上升,人数也早早过半。

农村的孩子,在认清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后,往往会陷入长久的情绪低落期。

有学生跟她说:我从大一开始就关注房价…

黄灯无法回避这些现实的问题,她忧心忡忡:

相比062111班(“80后”)将近三分之一的学生留在广州、深圳的事实,1516045班(“90后”)没有一个外来的孩子,理直气壮地和我说起要待在大城市,更没有一个孩子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工资,能够买得起一个安居之所,能够在流光溢彩的城市立下足。

2018年,黄灯卸下广东金融学院财经与新媒体学院院长一职,来到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做一名普通教师。

在这里,她组织了一个写作工坊。学生没有学分,老师没有报酬。

她想听到更多的声音,来自专科生的声音,哪怕那些声音,更加不堪入耳。

“上专科,太耻辱了,怎么出去见人?”

“我生活的环境,身边都是捞偏门的,我自己是留守儿童…”

“‘源头活水’们老师们一直很放心,到时我们这群‘工业废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即使有心理准备,“工业废水”这几个字,还是让黄灯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年轻人要这样看待自己?

其实,写《我的二本学生》时,黄灯已经被深深伤过一次,她说:内心特别难过痛苦,写的时候觉得特别罪恶,常常哭…

但是没办法,还是要写,必须写。

她说,她就像一个桶,装了很多孩子的故事,需要消化。同时,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去记录这个时代中平凡的个体生命。

“写作,就是我的通道。”

写作,又何尝不是学生的通道…

她形容,让学生去写去诉说,就是让他们出一次情感的疹子。让他们彻底释放一次,他们就会彻底长大一次。

几年前,她的学生正敏,在她的鼓励下,写下了自己的故事,爆了,公众号上阅读量百万+,也许你曾经刷到过:《我的妈妈,是2800块买来的越南新娘》

正敏说:有人说,你这样是把自己的根挖出来给人看,我不管,我说出来了,舒服了,感觉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一个人或许只有经历这样的回顾,才能真正旁观自己的生活,才能反思和成长,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治愈。

而黄灯,是这条路上,感性而细腻的观察者。

她可能有失偏颇,也没法给出答案,但仅仅是对那些默默无闻的大多数的注视,本身就充满了力量。

黄灯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走上讲台的情景。

那一天,她比学生还兴奋,竟然忘记带办公室钥匙,只得在隔壁办公室休息。

有位老师笑着对她说:你是第一次上课吧?刚刚教书都是这样的,激情满怀;过了半年,就激动不起来了;再过几年,就麻木了!

那是2005年,黄灯当老师的第一年。

她没有描述她听到这话的心情…

但我们都知道,此后将近20年里,她用实际行动,做出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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