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李怡、刘福春、姜飞 | 四川大学第二届金沙诗歌奖暨首届诗酒学术论坛
发布时间:2021-01-06 16:59:10来源:中国诗歌网
四川大学
第二届金沙诗歌奖
暨首届诗酒学术论坛人物专访
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金沙诗歌奖”从第二届开始更名为“1573金沙诗歌奖”。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将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联合筹办。奖项包括年度诗歌批评奖与年度诗歌文献奖,旨在鼓励和奖励在诗歌作品评论与诗歌文献抢救保藏、整理方面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或机构,打造中国诗歌学术奖励的高标准。
近日,记者以“金沙诗歌奖”评选为主题采访了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院长李怡老师,四川大学“刘福春中国新诗文献馆”馆长刘福春老师以及四川大学“金沙诗歌奖”评委会秘书长姜飞老师。回望去年诗歌盛会的同时,新一届“金沙诗歌奖”的评选会有哪些新的变化?他们对第二届“金沙诗歌奖”又有哪些期待与展望?
01
李怡
简介
1966年6月生于重庆,1984年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2003年获得文学博士学位。现为博士生导师,任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院长、四川大学诗歌研究院院长、四川大学科幻文学研究院院长。
记者:
李老师您好,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设立的金沙诗歌奖是国内高校唯一的诗歌学术大奖,自第一届颁发以后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也引起了各方关注。可以请您简单谈一下,这个奖项的奖励缘起与设立初衷是什么吗?
李怡老师:
现在当代市场很活跃,各种奖励、征文都非常多。我们经过思考,觉得从全国范围内来看,还缺乏一个由高等院校从事诗歌研究的学者发起和组织的奖项。这个奖代表高校学者的立场、学者的眼光。颁发的目的是避开那些众声喧哗的地方,引导大家关注那些没被注意到的领域:一个是诗歌文献的收集整理;另外一个就是有思想深度的、锐利的年度诗歌批评。这两个领域恰恰是目前较少引起关注的。从全国范围来看,一般发的奖都是创作奖。恰恰这个需要人来专心做的细致工作——包括整理,包括有思想深度的而不是人情批评的诗歌评论还很缺少。
这个奖项我觉得不应该由诗歌圈里面的人来发、来评,因为诗歌往往也是一个有某种江湖特征的圈子。我觉得颁发和评奖的人都应该是相对超脱一点的。所以由学院知识分子从诗歌史的角度来判断哪些人对我们的新诗文献工作做了贡献?哪些诗歌评论是有思想的、有高度的、也是很锐利的、有启发性的?因为高校是一个独立的知识分子圈,与诗歌的圈并不重合;所以我们来做这个事情就显得比较超脱。这是从思想上的一个缘起。
从现实的一个缘起就是刘福春老师从北京来到成都建立刘福春中国诗歌文献馆又参与组织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以后,他有一位朋友非常支持他的整个行为,主动捐资五万元。这五万元交给刘老师自由支配,甚至都不过问资金怎么用。可以说这是一位爱诗的、懂诗的,更尊重诗歌工作的人的一个善举。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直到今天这个人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刘福春老师之外,我们整个评奖委员会都不知道这个资助人是谁。
刘老师来川大以后,我们一商量就成立了一个“金沙诗歌奖”评奖委员会。成员包括我、刘老师,还有别的一些学者;其中评奖委员会的秘书长是姜飞老师。第一届我们就评出了——可以说也是出人意料的——一个是霍俊明。他写的《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我们觉得是饱含深情的,是一个融理性的观察与感性的记叙于一炉有特色的作品。另外一个是工人出身的鄂复明。他就是一个工人,不是知识分子;他也不写诗,不搞诗歌评论。但他几十年如一日专注地收集《今天》杂志的所有资料。可以说他是一个最具有文献史料意识没有功利性的人。他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感兴趣,所以他实际上是当代诗歌文献中一个重要的贡献者。
记者:
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设立的诗歌奖命名为“金沙诗歌奖”,那么取义“金沙”一词的用意是什么?体现了评委会怎样的评奖期待?
李怡老师:
“金沙”首先从字面的含义来讲,今天的诗歌现象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要承认其中的作品也是良莠不齐的。所以我们看到的经常是大河滔滔,流泻下来很多的砂石,但我们知道这些砂石里面也有纯金。其实整个文学的经典化过程就是一个从万千砂砾当中挑选出其中珍贵的沙金这样一个过程,这是文学研究的过程,也是文学史产生的过程,也是我们经典产生的过程。所以说沙中取金,沙中淘金,这是我们每一个学院里面的文学工作者的天然任务。出于这样的考虑,“金沙”就是对我们严肃认真地进行诗歌挑选活动的一个形象化的描述。
同时大家知道四川文明具有悠久的历史,其中三星堆和金沙遗址就是我们的代表,它标志着古蜀文化是一种独特的文化。所以我们用“金沙”这个词也保有一种对于古老文明的记忆。换句话说,我们也是对四川文化史上第一个具有世界级影响的文化遗产致敬。通过对古老文化传统的激发,最终实际上是要激活我们的文化创造力。基于以上两点考虑,我们郑重地把我们的诗歌奖命名为“金沙诗歌奖”。
记者:
第二届“金沙诗歌奖”将由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联合筹办,这次合作会为金沙诗歌奖带来什么新的变化?
李怡老师:
最重要的变化就是我们的奖金变得丰厚了,从一万块钱提高到五万块钱。但是我觉得重要的不是奖金数目的变化,重要的是这中间体现了一种诗歌态度。我们觉得对诗歌文献的收集整理,对当下诗歌发展做出有态度的影响本身是最宝贵的。他们所应该获得的奖励绝不能低于今天到处都在流行的其他诗歌奖的金额。我想虽然是通过奖金的数额体现,但精神远远超过了金钱本身,其中代表的是我们今天对这样一种诗歌发展方向的一个特殊的重视和我们努力的决心。
受资金的限制,去年是一个人一万块钱奖金,我们觉得与今天这些非常火爆的各种诗歌奖相比奖金还是稍微少了一点,也不利于体现我们对文献和有独特思想的诗歌批评的重视。所以我们就在寻找一个机会,进一步扩大咱们这个诗歌奖的影响,加大奖励力度。今年就有一个机遇:我们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工作人员见面后一拍即合。因为泸州老窖已经有一个品牌了,每年颁发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的诗歌奖。它的奖项种类很多,一直都在搞,搞得很好、很有影响;但是它的奖里边都是创作奖,没有诗歌批评奖,更没有文献奖。这样我们经过商量以后达成协议:由它来赞助我们,进一步扩大我们“金沙诗歌奖”的影响;把我们这个奖纳入到对方集团国际诗酒文化的总体活动当中去。但是整个评奖是由我们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来进行。我们是独立的,他们也不干涉我们的整个评奖过程,所以说在学术上我们是保持独立的。但是泸州老窖集团一贯重视诗酒文化,愿意支持我们,那么这样就大大地提高了我们这个奖的力度。所以第二届“金沙诗歌奖”就是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联合筹办。
以后我们还会与泸州老窖集团合作,利用我们四川大学的学术优势,研究诗与酒的文化。大家知道中国文化当中酒文化是一个悠久的传统,诗歌文化同样是一个悠久的传统;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种传统在历史发展中是相互连接、相互支撑、相得益彰、相映生辉的。所以在第二届“金沙诗歌奖”颁奖的同时,我们会举行一个诗酒文化论坛,这个论坛同时也向全国的青年学者征稿。我们对那些来稿也要发奖,当然这个奖不是“金沙诗歌奖”,是诗酒文化论坛征文的奖,设有一等奖、二等奖,奖金数目也是可观的。但是就像我前面说的,重要的不是奖金的额度,而是想吸引一批研究中国古代诗歌、酒文化,也包括研究现当代文化的人关注中国文化传统当中“诗与酒”这样一种特殊的连接关系。我们每一届都会设立一个征文的主题,吸引大家做这方面的研究。这个主题是我们精心策划的,多少年以后,我们把这些主题汇集起来,就构成了一个学术史上别具一格的研究“诗与酒”相互关系的学术成果。明年我们召开“金沙诗歌奖”颁奖典礼的时候同时会召开诗酒文化论坛。第一届论坛题目就叫做“起源:酒与诗的合唱”。诗是怎么起源的?酒是怎么起源的?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有一个富有诗意的描述,把它叫做“诗与酒的合唱”。我希望有更多的青年学者,也包括我们在读的博士生、硕士生如果真的对这个问题有研究,欢迎大家来投稿,响应我们的征文活动,贡献出你关于中国文化中“诗与酒”的思考。到时候论坛举行的时候,我们也会评选出一等奖、二等奖,举行一个非常独特的,也是有深度的有影响力的关于“诗与酒”文化的学术研讨会。
记者:
相比于第一届“金沙诗歌奖”,第二届的诗歌奖评选还是有一些比较大的变动:除奖项名称的变化外,奖金数额也有很大提升。但评选标准依旧坚持一个奖项只评选一个人,可以看出评委会对奖金评选标准的一种严苛和坚守。值得注意的是,第二届“金沙诗歌奖”奖项设立中取消了“金沙诗歌创作奖”,请问这是出于怎样的一种考量?是否和去年该奖项的评选结果空缺有关?“金沙诗歌奖创作奖”之后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李怡老师:
目前我们可能不会恢复创作奖。第一,目前诗坛还需要我们以冷静科学的眼光进行鉴别和分析。第二,我觉得目前社会上对于诗歌创作奖已经评选得很多了,可以说很多重要诗人的作品基本上都被不同程度予以记录和展示。而目前最缺乏的就是收藏,文献收藏、研究和有思想深度的批评。所以说我们有意识不与更多的人撞车,不凑热闹,暂时不颁发诗歌创作奖。我想在一个可以预见的时间之内我们都不会颁发。至于将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会不会随着中国诗歌创作中出现的一些改变再增加这个奖项,我想到时候我们再决定。
总而言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我们这个奖项更独特,更有它的显示度与追求,而不是随大流去和别人一样在林林总总的诗歌奖中再增加一个项目,主要不是出这个目的。我们发奖就要起到它最重要的作用,即便是奖金也要用在刀刃上。每一个奖都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和特色,我们暂时不颁发创作奖,这就是我们的追求和特色,我们在一个较长时间内会坚持这一点。
记者:
2020年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份,在这一年里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疫情的阴霾所笼罩,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筹办第二届“金沙诗歌奖”您有哪些期待和展望?接下来打算如何进一步扩大“金沙诗歌奖”的影响,让更多人参与进来?
李怡老师:
这种期待与展望就是希望有更多的从事文献研究整理的人能够被我们发现。即便暂时没有得奖,以后我们也会以我们的方式来推荐他,让更多的人了解他。同样的,对于“金沙诗歌批评奖”我们也是持这个态度。因为我们这里还有我们重要的CSSCI来源期刊《现代中国文化与文学》,是四川大学重点打造的学派培育的一个对象。所以说怎么把有贡献的人的发现和我们的学术研究这两方面结合起来,最终贡献于我们中国新诗的保存和研究,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发奖只是过程与形式,我想最终是为了促进我们当代中国新诗事业的发展。
在有疫情阴霾的情况下,中国人更需要一种诗的精神。这种诗的精神不是虚幻的,不是自我满足。可能诗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是人类一种极高的能够激励我们精神,激励我们向上的这样一种精神的表征。所以说评这个奖就是为了激活我们人类不屈奋斗而战胜一切疫情,克服眼前困难一同分享未来这样一种美好的愿望和决心。我想颁奖和发现诗歌人才本身就是我们抗疫的一种形式,这是我的理解。
02
刘福春
简介
1956年5月生于吉林省前郭县,1980年吉林大学中文系毕业,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从事文学研究工作。现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任刘福春中国新诗文献馆馆长。
记者:
我们知道四川大学春天诗会暨首届金沙诗歌奖颁奖典礼已于2019年4月13日在江安校区文学与新闻学院演播厅顺利落下帷幕,对全校师生来讲是一场难忘的诗歌盛宴,《华西都市报》对此次活动进行了专题报道。请您谈一谈对首届“金沙诗歌奖”的感受。
刘福春老师:
现在各种诗歌奖已经很多了,但设立诗歌文献奖我们是首例。首届“金沙诗歌奖”的文献贡献奖颁给鄂复明产生了很好的影响,显示了我们的原则和倾向,也确立了这一奖项的高度。鄂复明几十年一直守护着“新诗潮”初期,特别是有关《今天》的珍贵文献,并把文献全部捐赠给了香港城市大学图书馆。我的理解是,将首届金沙诗歌奖的文献贡献奖颁给鄂复明不完全是对他奉献的奖励,更是向一种精神的致敬。
记者:
相比首届“金沙诗歌奖”,第二届诗歌奖评选会有哪些传承与变化?您对第二届“金沙诗歌奖”的评选有哪些期待与展望?
刘福春老师:
“金沙诗歌奖”最初设计是有创作奖,首届评选这一奖项空缺,原因是评委们认为现在这类奖已经很多。现在将这一奖项取消,只设研究奖与文献奖更能突出“金沙诗歌奖”的特色,也与我们的研究专业相关。我想也正是因为“金沙诗歌奖”有特色,才获得了泸州老窖的加盟。奖金数额增加了很多,但每个奖项获奖人数仍未变动,依旧是一个奖项只评选一人,确实是说明了评委会评奖标准的严苛,也是这一奖项的难度。我相信第二届“金沙诗歌奖”一定会像首届评奖一样成功,因为“金沙诗歌奖”是有特色、有标准的奖项。
03
姜飞
简介
1974年生,四川资中人,文学博士,四川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文学理论、中国现当代文学,任四川大学“金沙诗歌奖”评委会秘书长。
记者:
姜老师您好。首先能否请您谈一下“金沙诗歌奖”的奖项设置情况与评选标准?
姜飞老师:
谈谈“金沙诗歌奖”的缘起吧。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在2018年10月10日成立的时候,基本规划是,一方面对中国新诗文献展开大规模的发掘、收集、整理和研究,一方面则是致力于诗歌的理论研究和批评实践。然而我们也并不愿意只是埋头做自己的文献工作和理论批评工作,我们也放眼四海八荒,对国内外学者在新诗领域的文献工作和诗歌理论批评工作展开研究。为什么要对别人的研究展开研究?我们当然是希望有所学习和借鉴,借他山的金刚石,雕琢自家的璞玉和琉璃,同时,我们也基于广泛的阅读和比照参证,发现最好的和最有贡献的文献工作和理论批评工作,企图以授奖的缘由而实现对文献工作和理论批评工作的某种有意义和有高度的导向。于是,我们设立了“金沙诗歌奖”。
“金沙诗歌奖”的奖项,最初,我们也曾想过要设立三项,一是诗歌创作奖,一是理论批评奖,一是文献贡献奖。但在后来,考虑到我们是一个学术研究机构,我们去颁发诗歌创作奖的时候,容易造成误会。在诗歌创作领域,各种风格、流派,甚至是各种宗派,各种诗学、诗歌观念乃至于其他方面,譬如人事,都呈现为混乱、矛盾和复杂的纠缠,有时甚至是势不两立的对峙。作为一个学术机构,我们不愿意因为授奖而卷入诗坛或创作领域中的矛盾纷争。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不设立诗歌创作奖。何况,国内的诗歌创作方面的奖项其实是非常多的,多一个“金沙诗歌创作奖”,不见其多,少一个“金沙诗歌创作奖”,也不见其少。因此,我们后来决定“金沙诗歌奖”只设两个奖项:一是理论批评奖,一是文献贡献奖。
奖项的设立,是希望告诉学术界我们所推崇的新诗研究长什么模样。那么我们的理论批评奖是个什么模样呢?当时,我们认为受奖的诗歌批评家应该是这样的:“他对我们置身其间的时代和环境有深刻的理解;他对中外诗歌尤其是对中国新诗传统有深刻的理解;他的诗歌批评让我们对诗歌和生活有全新认知;批评家应该文风细腻,有真正的哲学和语言素养,其感觉能力和分析能力应与杰出的诗歌和诗人匹配。文风犀利。”这是“金沙诗歌批评奖”的一个金标准,或者说是我们的成都标准。诗歌批评家达到这样一个程度和高度,他就能够得到“金沙诗歌批评奖”。
然而我们现在决定把这个奖项更名为“金沙诗歌理论批评奖”。加个“理论”是为什么呢?“诗歌批评”本身不足以代表中国诗歌研究院对诗歌研究学术的理解。我们认为建立在批评家或者读者与诗歌文本之间的一般的诗歌批评著作不是我们理想中的能够获得“金沙诗歌理论批评奖”的著作。我们认为诗歌批评重视的是读者或者批评家的个人趣味,不是严格的学术研究。说到底,文学批评和文学研究有区别。文学批评比较重视批评家个人的意义体验以及批评家个人的审美趣味。但是对诗歌的学术研究应该超越这种个人的趣味和体验,他的写作本身应该具有说服力、通约性、普遍性。也就是说,我的材料、论述和观点放在那里,其他的研究者或读者看了之后,他会承认我的研究和我的结论是经得起考验的,是可以复盘的。学术研究追求的是真理、真相,而不是个人的体验和趣味,即使是诗歌批评,也要上升到理论高度,有显著的学术性。因此,我们现在不满足于此前的“金沙诗歌理论批评奖”的获奖标准,我们打算加上一条:诗歌的理论批评家应该是有深厚的诗歌、哲学和历史修养,能够引领我们在多重的知识架构中实现可以通约的、可以复盘的学术性的发现与理解。我们要强调这一点。
“金沙诗歌奖”的另一项是文献贡献奖。我们认为新诗文献的收藏家或学者应该是这样的:“他对诗歌和诗人的文献有丰富的收藏,有严格的文献学训练,有学术良知,尤其是有学术公德。他在发掘和抢救中国新诗文献方面有重要贡献,或在目录、版本、辨伪及校勘等方面对中国新诗文献有重要贡献,追求文献的全面和真实。”达到这样的标准他就可以获得“金沙诗歌文献贡献奖”。我们认为这个标准不需要改变。
记者:
请您谈一谈首届“金沙诗歌奖”评选与颁奖的一些情况与印象深刻的瞬间。
姜飞老师:
2018年底,“金沙诗歌奖”的评委会曾集会讨论“金沙诗歌奖”的理论批评奖和文献贡献奖应该给谁?当时我们的评委经过广泛的搜求和阅读,最后确定《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的作者霍俊明老师获得首届“金沙诗歌理论批评奖”;鄂复明老师获得首届“金沙诗歌文献贡献奖”。
在这个地方要特别提一下这两个获奖者的特殊性。比如说霍俊明老师《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本身是充满灵气的写作,评委们一致认可其获奖资格。它的特殊性在哪儿呢?它是学术的著作,对诗人的内心与诗歌的灵魂进行深入探索,而这种探索本身又没有止步于一个诗人和批评家的个人趣味与个人体验,许多富有洞见的论述其实是非常坚实的学术表达。我们认为这本书结合了批评的才气和灵气,以及学术的真实性和普遍性。
陈超先生是霍俊明先生的老师,《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本身是学生写老师的一本书。我们读这本书的时候,不仅读到了批评家的趣味、体验和学术的洞见,同时我们也读到了一些非常微妙的东西,我称之为师徒的伦理,在老师和学生之间有一种传承不息的诗的精神,人文的精神,正如“金沙诗歌理论批评奖”的授奖词所言:“霍先生的著作呈现的不只是职业的伦理,也是师徒的伦理。它的深刻和深情意味着人文精神的传承不息,而从更准确的意义上观察,他是和陈超先生同获此奖,并赋予此奖以光荣”。“金沙诗歌奖”是一个在学术上要体现我们的水准和高度的奖。同时这个奖本身辐射出人文精神的暖意。我们授奖其实体现了我们自己的学术立场和人文关怀。
首届“金沙诗歌文献贡献奖”我们是授予鄂复明老师。鄂复明老师获奖的特殊性是什么呢?一般来讲,躬耕于新诗文献或者文学文献领域的,是以文学文献、诗歌文献的发掘、整理、研究为业的学者。然而鄂复明老师不是学者,他实际上是北京的一个工人。因缘巧合,1979年经朋友引荐到了《今天》杂志编辑部做发行工作和财务工作,后来他去了北京市的公交修理厂当工人,在业余时间继续参与《今天》的杂务。
鄂复明老师有非常好的判断力和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大概是1988年,《今天》文献的早期收藏者赵一凡先生去世了,鄂复明老师就接手了这些文献,做了大量的抢救、保存和整理工作,而且他做这些工作全都是自费的。《今天》文献后来正式捐给香港城市大学邵逸夫图书馆,作为文物永久保存。鄂复明老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文献大家,他不是学者,但他的贡献恰恰是其他学者所不及的。鄂先生获奖显得很特别,这也体现了“金沙诗歌奖”评委会,以及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的眼光。鄂复明老师他没有学术职级,也没有荣耀的学术光环,他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守护历史守护文献的普通工人,但他做出的贡献巨大。“金沙诗歌奖”评委会为鄂复明老师撰写的授奖词是这样说的:“他是《今天》诗歌文献的托孤之人。他以数十年不计得失的悉心照料,确保了《今天》系列文献以及一段诗歌历史的真实、准确和完整。鄂先生不是诗人也不是文学教授,然而他的无功利劳动即是大诗。他的士君子古风和他的卓越判断足以感动和养育真正的教授。鄂先生获金沙诗歌奖,不是鄂先生的光荣,而是金沙诗歌奖的光荣,他树立标准,贡献文明。”
记者:
“金沙诗歌奖”从第二届颁奖活动开始将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合作,共同打造中国诗歌学术奖励的高标准。这一合作计划将为“金沙诗歌奖”带来哪些新的变化?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的合作后期还会继续进行吗?
姜飞老师:
“金沙诗歌奖”在首届颁发之后引起了国内新诗研究领域和新诗文献领域许多人的关注。我们的标准也得到很多学者朋友的认同,影响力扩大之后,也引起了一些企业的注意。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的合作,当然会带来一些变化,譬如奖项名称会有所调整。当然,我们不会将“金沙”两个字去掉。“金沙”是有含义的:成都有一个金沙文明的遗址,用转喻的眼光看,这是成都的诗歌奖,是成都标准。成都标准是金标准,我们是披沙拣金,吹沙见金,沙里淘金。我们要在众多的学术著作、文献保存整理的个人或机构中找出真正的黄金般质地的学者,黄金般质地的文献收集整理的研究者、保存者或者是机构,我们要强调这一点。“金沙诗歌奖”会调整为“1573金沙诗歌奖”,但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作为主办者是不变的,评委会和评奖标准也不变,不受其他方面的影响,独立判断,坚持高标准、金标准。
当然,与泸州老窖·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委会的合作,客观上使得我们的“金沙诗歌奖”更有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含金量”。在此之前我们的奖金还是偏少了,那些杰出的学者,或者像鄂复明老师这样在文献收集整理和守护方面作出了杰出贡献、无私贡献的人,1万元的奖金只具备象征意义。合作之后,我们资金稍稍宽裕一些,“金沙诗歌奖”评委会感激泸州老窖的慷慨援手。以后,“1573金沙诗歌奖”的单项奖金是5万元。2021年,在“金沙诗歌奖”颁奖期间,我们也会与泸州老窖方面合作,在四川大学举办诗酒文化的论坛。在中国,尤其是在四川,诗和酒在精神上有可以通约的品格。江油人李白,诗酒不暂离,他本身就是诗仙加酒神。杜甫也是这样,“潦倒新停浊酒杯”,有诗在心不得不发,如果有酒当前,原本也不可暂停。我们第一届征文题目是“起源:酒与诗的合唱”。在举办诗酒文化论坛时,会设一等奖2名,二等奖10名,给论文作者颁奖,“授酒”,来点酒神精神。
记者:
首届“金沙诗歌奖”声明评选时接受个人自荐和学者推荐,那么这样一种评价方式往后还会一直延续吗?评委会对于参选者是自荐或是学者推荐有无偏重?
姜飞老师:
“金沙诗歌奖”的确是两条腿走路。好的学者,好的研究,可以是自己呈现,也可以是等待发现。由于“金沙诗歌奖”评奖委员会成员本身都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如果有学者能够把自己一流的著作,或者说把自己一流的文献工作呈现给我们,我们当然是热烈欢迎,可以省去一些发掘、购书的麻烦,我们的真诚一以贯之:请惠赐大作吧,谢谢您的信任。当然,我们终究还是要在广泛的阅读基础之上做出公正的裁判和评选,至于是被动接受还是主动发现,标准都在那里,阅读量都在那里,这是逃不掉的。我们如果没有广泛的阅读,没办法做出有权威的、可信赖的评价。
记者:
对第二届“金沙诗歌奖”您有哪些期待与展望?接下来打算如何进一步扩大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的影响让更多人了解和受益?
姜飞老师:
四川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本身有许多规划,会坚持做学术研究与文献整理和保存工作,同时我们也有一种开放的心态。一方面我们是向中国新诗研究领域里面的学者、研究生开放。他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做合作研究,经过中国诗歌研究院的学术委员会同意之后,可以跟我们进行更有深度的交流,包括资料的查阅等方面可能都会得到最大照顾和最大方便,我们会在海内外特聘一些研究员。实际上,一些知名的研究中国新诗的学者,包括海外的汉学家,已对中国诗歌研究院和刘福春中国新诗文献馆心向往之。
这是学术共同体内部的开放。同时,我们的开放还有另一重意义:我们并不希望新诗本身是停留在故纸堆里的。我们既要做严肃的、有高度的研究,同时我们也要做一件事情,包括主题布展,做主题诗歌活动和文化产品,把诗歌文化、诗歌精神推广出去,辐射出去。在开放的过程中,我们也不拒绝跟一些有品位的,尊重诗与学术,有文化底蕴的企业和企业家合作。合作是共赢的,学术机构、企业和全社会皆可受益。我们以开放、合作和活动,使成都,使中国社会有更多诗的精神,有更多超越的精神,有更多纯粹与美,有更多有深度的思考,以及文明的光辉。
征文信息
诗酒文化征文作品地址:
jinshaprize1573@163.com
诗酒文化征文截止时间:
2021年4月1日
金沙奖评选由评委会按规矩另行安排。
诗酒大会征文启事
来源:大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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