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点为王，你是否患上了“斯坦福鸭子综合征”？ | 睡前聊一会儿
发布时间：2020-10-14 08:22:29来源：人民日报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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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绩点为王：中国顶尖高校年轻人的囚徒困境》一文刷屏，引起大学生广泛共鸣。文中的一些顶尖高校学生，在绩点竞争中精疲力竭却又难以自拔、你追我赶却又茫然失措。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绩点即“平均学分绩点”，是大学期间学分课程加权平均的成绩体现，也是目前中国高校评分的主要方法。大学生的奖学金评定、国内外升学申请、就业等方面，都与绩点的高低息息相关。越是顶尖高校，“学霸”密度越大的地方，围绕绩点展开的竞争越是激烈。人人羡慕的“学霸”，苦恼于这样的标准化竞争。这听起来像是“为赋新词”的无病呻吟，但事实上，绩点的竞争确实成为了很多大学中节奏紧促的进行曲。
（图片来源：百家号）
绩点是多门课程成绩的综合表现，而每一门课的成绩往往都由课题问答、小组作业、讲台演示、期末考试与论文等多部分累积而成。可以说，任何一门课程要拿到优秀都需要付出相当努力。所以，绩点压力首先就在于无时无刻的竞争。前几年有一个火爆的名词叫做“斯坦福鸭子综合征”，用来形容顶尖高校的学生状态：他们像水面上的鸭子，看起来悠闲，可鸭掌在水下拼命倒腾，生怕落于人后。近年来，这样的竞争焦虑被阐述为“同辈压力”，即同辈取得的成就带给自己的强烈竞争压力。在这种焦虑漩涡下，就算“佛系青年”也会慢慢被卷入其中。
客观来说，绩点是一套评价体系，但在这个指挥棒下，也存在许多无效竞争的情况。比如，一些能够轻易拿高分的“水课”随之炙手可热。不少高校还流传着“刷绩点”的固定套路，从开学上课抢着提问、回答问题，到期中考试背诵往届题库，再到期末论文盲目堆砌字数……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学习变成只有功利之意的精明算计与理性经营。当套路广为流传时，得高分的标准便水涨船高，更多学生势必为此使出浑身解数。这样的无效竞争，也被称为“内卷化”竞争。“内卷”原本是一个学术名词，指的是社会形态发展到一定阶段的边际效益递减，用在年轻人学业竞争中指的则是无谓的精力消耗和浪费。
“唯绩点论”不可取，并不意味着对标准化评分体系的全盘否定。近日，诺贝尔奖官方公布了爱因斯坦在1896年就读于瑞士阿劳市高中时的成绩单。与普遍的传闻相反，爱因斯坦在标准化评判中同样取得了优秀成绩，他的各项成绩都不错，数学尤其出色。爱因斯坦后来的成就也证明了，高中成绩单的评判并没有失准。绩点评判机制与此类似，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善于背诵、善于交流、能在短时间内掌握多门课程的基本知识等，同样是值得点赞的品质。
（图片来源：公众号“三联生活周刊”）
出问题的不是评价行为本身，而是评价机制中有空子可钻。对此，需要对绩点评判机制进行更细致的改革。譬如，2019年，教育部提出要实施一流课程建设“双万计划”，引导高校淘汰“水课”、打造“金课”。让每一门课都能让学生学有所得，才能以“干货”拒“水课”，化“绩点”为“积累”，从而更科学地评价学生的真实能力，避免只拼字数不看思考、只计次数不看质量。
打破绩点“囚徒困境”，也需要学生辩证地看待绩点神话。海德格尔在《林中路》中把人生形容为“在田野小径上踽踽而行”，人生不一定就是马拉松式的固定赛道，也可以是森林小径里的恣意漫步。“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大学，更是发掘人生爱好最美好的时光之一，背着“不跟着走就输了”的沉重包袱，将绩点看作大学唯一重要的指标，恐怕难以享受这场春意盎然的旅程，也可能影响到更多自身可能性的开拓。
绩点评价，是在初入大学者的人生地图上画出的适合大部分人的努力方向。放宽眼量，象牙塔中不是只求成绩的地方，而是人生重要的加油站。所以，面对绩点竞争，不妨用学者麦克卢汉创造的另一个学术名词“内爆”来代替“内卷”，也就是在受困于外部环境的时候，不如重新审视方向，找到真正的人生意义。
这正是：脚下有路，自然踱出困境；人生突围，其实举重若轻。
（文|陈禹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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