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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小学时期的五位班主任

发布时间:2020-09-10 18:22:43来源:平叔闲谭

我中小学时期的五位班主任

作者▏朱蓉华

1

由于历史的原因,这辈子只正正规规读了九年的书,初中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尽管在校时间不长,但校园的生活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除了同学之间那些有趣的事之外,我还常常回忆起与老师的交往,特别是几任班主任与我之间那些难忘的往事。

1955年6岁多,我进入西府南街小学读书,学校在市第三人民医院斜对面的小街上。

我接触到的第一任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她姓曾,只担任了一、二年级的班主任。由于所处的时间不长,加上年代久远,我对这位曾老师早已没有什么印象。

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在我小学毕业三十多年后,一天,我回到家中看望母亲时,她对我说:“你猜猜我遇见谁了?遇见曾老师了!”

我有些迷茫地问:“哪个曾老师?”

母亲告诉我:“就是你上小学时教你们语文的班主任老师啊!几十年来我也没有见过她,她还问起你现在的情况呢!”

我一下子有些惭愧,是啊,我早已把自己的启蒙教师忘记得一干二净,而老师却还在关心着她曾经教过的学生……之后,我再也没有曾老师的消息。

2

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正是我们国家遭遇天灾人祸的困难时期,由于物资匮乏,老百姓缺吃少穿,而我也经历了幼小人生中的第一个“严冬”。

这时候,担任我们班主任的是谯薇茜老师,因为她一只眼睛有问题闭不了,那只眼睛随时都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很严厉,同学们都非常怕她。其实,她是一位内心仁慈充满爱心的人。那时候,小学教师每个月只有27斤的粮食定量,她却勒紧裤带省吃俭用,每月捐出8斤粮票给学校。这在那个全国人民都填不饱肚子的年代,已是非常了不起的壮举了。

1960年初,我的父母响应“万人上山”的号召,离开工作的厂子,到什邡山区支援建设。他们把两个妹妹送到新都乡下外婆家,而把11岁的我就托付给谯老师。

每个月,父亲把我的生活费汇给老师,老师帮我交了学校食堂的费用外,每到周末回家前,她还要问我有没有钱,并发给我零花钱。

我在谯老师的照料下生活了差不多一年时间,直到母亲返回原来的工厂工作。

记得有一次上课,我与一位叫罗焕儒的男同学打架,谯老师非常生气,责令我们马上出教室。于是,我顺着课桌间的巷道往前走,正在我回头看罗同学是否跟在我后面时,谯老师推了慢腾腾在后面的他,由于他的个子比我高出一头,他的牙齿一下子磕在我的下眼睑上。皮磕破了一点儿,我倒一点儿没事,而谯老师此时吓得够呛,赶忙送我到医务室搽药。其实,我知道,老师这一推完全是失手,谁叫我们这么顽皮呢!

二十年以后,当我初为人父后不久,我就带着妻女到谯老师家中,看望我的这位恩师。当时没有电话,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后来我再去看望谯老师时,已经人去房拆。由于城市建设动迁,谯老师全家都搬走了。

之后,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我只有在心中默默祝福老师健康长寿!

3

1961年,我进入二十六中(文武路中学)学习,这个学校只有初中。我接触到的第一位班主任是一位刚从师专毕业的女老师,她胖乎乎的脸蛋,头上扎着两根长辫,是一位历史教师,姓牟,是成都附近的大邑县农村人。

虽然大邑县距成都不太远,但地方口音较重,牟老师上课和与我们交流都带着很浓的大邑口音,同学们在背地里经常调皮地学她的方言。

一次,我已记不清上什么课的时候,作为班主任的牟老师,在教室里维护课堂纪律。当她走到我身边时,我小声说了一句“闲人免进”。没想到牟老师听得一清二楚,她一把将我拖出教室,反复质问:“啥子闲人免进!啥子闲人免进?”说着说着她居然大哭起来,这一下子倒把我镇住了……

时隔多年,我一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对不起她。一个稚气未脱刚刚当上老师的农村小姑娘,我就这样不尊重她,真是不应该。

尽管时间过去了近六十年,我还是想向这位大不了我们几岁的老师真诚地说一声:“老师,对不起!”

4

初三的时候,接手班主任的是一位姓秦的俄文教师,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其实,他是一位刚毕业的高中生,说是老师,只比班上年龄大的同学也就大那么一、两岁。因为俄语特别好,被短期培训后留校执教。他的嗓音浑厚,说俄语非常好听。

课余,他组织我们给苏联小朋友写信,不久,居然收到了苏联小朋友的回信,还随信寄来了他们签名的小贺卡。

一次,他带领全班同学在南郊公园活动,组织了一场别出新意的游戏:在公园里设了两个司令部,班上同学分成两拨,每人手握一枚军棋棋子,担任相应的职位,大吃小,最后看谁攻克对方的司令部则获胜。游戏中,同学们齐心协力、运筹帷幄、斗智斗勇、争取胜利,留下了快乐的记忆。

我的一位同事与秦老师是隔壁邻居,文革中,我曾到秦老师家中小坐,得知他在运动初期受到残酷迫害,甚至被逼得跳井自杀。

1968年,我们七、八位同学在新都桂湖聚会,邀请了秦老师参加,老师特别把朋友送的龙井茶带来招待我们。我们在湖边一边品茗,一边回忆学校的趣事。此情此景,已没有了当年师生的界线和拘束,俨然几个哥们儿回忆往事。

九十年代中叶的一次教师节,我和几位同学相约到老师家中看望,此时的他早已摆脱文革的阴影,但老师的俄文已经丢失殆尽!

可喜的是他又学习了英语,并且担任了中学的英文教师。

5

在众多的班主任中,最受学生们尊重的当数初二的班主任姜蜀菲老师。她接手我们班之前,曾在中共成都市委宣传部工作,是当时为数不多的能用标准普通话上课的老师。

由于她平常都说普通话,亲和力特别强,加上她关心学生,从不大声训斥学生,在历届教过的学生中口碑甚佳。

她工作能力强,文革后曾调到成都师范学校担任校长,还担任了成都市政协委员。

毕业后时隔二十八年的1992年,在我们班的第一次同学会上,我见到姜老师的第一句话就回忆起她当年的教学,我说:“姜老师,我至今还记得你给我们朗诵伏契克日记《绞刑架下的报告》中的267号牢房的结尾。”

于是,我用普通话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啊,老爸爸,我多么想再看一次日出啊!”

此时,我看到老师的眼睛湿润了。

接着,姜老师逐一辨认每一位同学,当年十几岁的懵懂少年,这时都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但她都能叫出我们的姓名,可见我们在老师心中的地位。

2010年,当姜老师从其他同学那里得知我患癌症的消息后,立即打来电话了解病情,得知我的情况很好,老师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大约半个小时。不久,老师又给我送来了西洋参……

人们常说:老师是园丁,他们以辛勤的劳动换来“桃李满天下”;老师是“春蚕”,为了教书育人,他们吐尽最后一根丝;老师是“蜡烛”,他们燃烧自己,照亮学生;老师还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他们传道、解惑、授业……以我同这些老师相处的感受,我认为用什么样的溢美之辞来赞美老师都不为过。

如今,我的这些老师都已进入暮年,在第36个教师节来临之际,真诚地祝愿:老师们,祝你们生活幸福健康长寿!也祝所有的教师节日快乐、幸福安康!

2008年我和姜老师合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