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学科将成第14个学科门类！关于学科如何建、机构如何管，来看看清华经验
发布时间：2020-08-10 20:22:01来源：麦可思研究
交叉学科建设被视为“双一流”建设的新增长点。本文以清华大学脑与智能实验室为例，分析如何从高教管理创新层面推动交叉学科机构的落地与运转。
刚刚结束的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释放出重磅信息，我国将新增交叉学科作为新的学科门类。
也就是说，交叉学科将成为我国第14个学科门类，这距离上一次学科重大调整已过去8年。
在技术变革快速而迅猛的21世纪，高校如何面向未来培养拔尖创新人才？
如何整合校内外各种资源推动前沿性、引领性甚至颠覆性的高水平创新？
如何通过学科交叉、校企合作、流程优化、体制改革等管理举措，实现高校在科研攻关与人才培养方面的重要使命？
高校管理者对上述问题不仅有深入思考与探讨，而且还在积极探索与实践。
2017年底，清华大学成立的脑与智能实验室（TsinghuaLaboratoryofbrainandIntelligence，以下简称“THbI”）就是其中一个实例。
以学科交叉与管理创新为双翼，该实验室是汇集脑科学、计算神经科学、认知科学与人工智能等领域顶尖学者的新型校级实体单位，其组织特点在于不挂靠任何一个院系，由校方提供基本的物质条件支持，以克服新建交叉学科机构的不稳定性。
●为什么需要学科交叉？●
交叉学科建设被视为“双一流”建设的新增长点。
从诺贝尔奖结果来看，最近25年交叉研究获得诺贝尔奖的比例已接近一半（49.07%）。
199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理查德•罗伯茨）在2015年“发红包”。
他给出的十条简单原则包括“与其他科学家合作，但不超过两人（因为诺贝尔奖最多只能同时颁给三人）”以及“学生物（生理或医学奖和化学奖这两个奖项都有较大比例颁给生物学家，其获奖概率增加了50%）”。
THbI的学科交叉推动了清华大学现有工科院系在生物医学方向上的脑科学、脑技术和类脑智能这三个领域的深度前沿合作。
医学院生物医学工程系牵头成立研究团队（包括THbI主任与助理主任在内共5人），其他团队还包括心理系（4人）、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2人）、自动化系（1人）、电子工程系（1人）以及医学院基础医学系（1人）。
从国际论文发表情况来看，有学者通过对1900—2015年的长时段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合作发文的比例从20%上升到90%，其中国际合作占比从1%上升到20%。
这反映出学科交叉是大势所趋，“单打独斗”即独立作者的发文比例逐渐下降。
THbI成立不到两年，据其网站上的不完全统计，该团队已经发文16篇，每一篇都是合作发文（联合署名的作者通常在3到5人；最多一篇有15人；约1/3即5篇为国际合作）。
THbI的人才培养也具有学科交叉特点。
从连续两年举办的暑期学校来看，其主要目的在于发现与吸引具有优秀科研潜质的年轻科学家进入该交叉领域。
首届暑期学校的37名学员来自国内外知名高校，既包括高年级本科生，也有研究生。
他们的学科领域覆盖计算机科学、数学、物理、工程、统计、生物、心理、神经科学、生物信息等不同背景。为期两周的课程先介绍计算神经科学的基础知识，通过课程与作业相结合的方式提高学员的数学建模能力；再侧重介绍前沿科学问题与发现，提供学员与顶尖科学家近距离对话与交流的平台。
从研究生培养来看，THbI的目标是增设“脑与智能技术”的硕士与博士学位，构建研究生课程体系，采取全英文教学，促进国际联合培养，积极吸引国际学生，“培养具备国际视野和当代意识、富有责任、勇于创新、有理想的交叉型人才”。
●校长亲自挂帅推动发展●
清华大学校长邱勇亲自担任THbI管委会主任。校长高度重视与亲自挂帅对THbI的最初筹备、正式成立以及顺利运转都起到了推动作用。
筹备阶段的主要工作是找人与给钱。
从组织架构来看，清华成立了跨学科交叉研究工作领导小组与跨学科交叉科研机构管理办公室，这有助于统筹全校资源。
从经费支持来看，清华设立了促进交叉研究的专项基金，加强对交叉研究项目的支持。
在正式揭牌仪式上，众多领域的顶尖学者齐聚一堂，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华建敏、十一届全国政协常委徐冠华院士、教育部原副部长吴启迪等应邀出席仪式，《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对此进行专门报道，扩大了THbI的社会影响力。
为了保障这一新建实验室的顺利运转，邱勇校长在制度文化上尝试了两项突破，一项是教师跨院系兼职制度，另一项是交叉学科学位授予制度，这都是“不好啃的硬骨头”。
在尝试过程里不仅需要调整大学固有的行政管理模式，还需要重新设计若干细节（例如科研成果发表时的教师联合署名），这些工作的艰巨性与复杂性可想而知。
推动邱勇校长突破这些体制障碍的初心或许正是他对THbI的定位，即“作为清华科研体制机制改革的重要举措，作为突破中国大学普遍存在的学科交叉困境的抓手，最终实现人才汇集和学术引领”。
THbI既站在学术前沿，也是管理创新。这两大特点让其筹建与运作需要集全校之力，而能动员全校资源进而优化制度环境，这样的重任非校长莫属。
●校企合作合作共赢●
THbI从成立之日起就重视开展广泛、长效、共赢的校企合作。
“秉持开放的态度与企业开展广泛合作，加快重大技术成果的应用，形成共赢合作的长效机制”是邱勇校长在THbI揭牌仪式上的讲话要点之一。
具体来看，THbI在短短两年里已推动与好未来、西门子等数家企业的合作。
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校企合作项目是THbI联合好未来设置的博士后基金。
该基金的资助对象是各领域对脑科学与教育的交叉研究充满激情的年轻科学家。
在申请通知里强调的研究方向是“新型交互技术与界面（interface）对教育及认知的影响”，可见这是高校基础科研与企业应用实践面临的共同挑战，也是双方需要调动人力物力财力携手攻克的难题。
加入这一项目的14位合作导师既是THbI的成员，也来自生物医学、心理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自动化、电子工程等院系，整个博士后进站流程仍然沿用清华大学惯例并遵循博士后的管理制度（例如“强化设站单位和博士后合作导师在博士后研究人员培养中的作用”），这意味着THbI是博士后培养的第一责任单位，而这里列出的合作导师是第一负责人。
从薪酬待遇来看，除了年薪25万元到30万元之外，博士后享受的周转房或租房补贴、子女入园入学、教师医疗（以及面向外籍人员的家庭医疗保险）、本人及家属的户籍迁移等政策也与清华大学其他院系无异。
THbI的另一种校企合作模式类似于“创业孵化器”。
以2018年4月成立的北京脑陆科技有限公司为例，其创始人分别是哈佛大学数据科学硕士、芝加哥大学认知学博士和THbI博士后。
这种“三驾马车式”的复合型团队构成，拉动产品迅速落地，以失眠人群为切入点，实时读取用户的脑电波，再生成深度睡眠赫兹波进行干预，产生助眠效果。
这家成立不到半年的初创企业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出席了THbI与心理系合办的清华大学首届社会神经科学会议，并将行为活动与脑电信号关联的算法不断优化再应用于日常场景。
这是通过创新创业对高校实验室成果进行科研转化以产生经济效益并提升生活质量的一种尝试。但这家企业的成立时间太短，其成败还有待时间检验。
“学科交叉要真正产生火花，必须在共同的环境里，有很自然地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图灵奖得主、清华大学交叉信息研究院院长姚期智点明了学科交叉真正发挥作用的机制所在。
THbI搭建了一个物理空间与组织架构，萌发这些思想的火花。
科研成果联合署名、跨学科研究生培养课程体系、校企合作博士后管理办法等配套制度尚需完善，但这种“打破刚性学科界面”的尝试值得我们继续关注。
｛数据链接｝
麦可思对2015届本科生毕业三年后的研究显示，毕业生对母校教学中跨学科学习经历的满意度为68%。
主要参考文献：
[1]清华大学脑与智能实验室网站
[2]赵婀娜.清华大学成立脑与智能实验室和未来实验室学科越交融科学越开阔[N].人民日报，2017-12-20（12）.
[3]谌群芳，陈积明.交叉学科发展是“双一流”建设的新兴增长点[J].中国高等教育，2018（10）：4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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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麦可思专稿
本期责编|麦可思谌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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