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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 Division聊首专:七万英镑!我们一辈子都没听说过那么多钱!

发布时间:2020-07-01 02:12:38来源:摇滚天堂

在这个文明世界里,差不多所有人都曾经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坐下来和别人讨论《未知的快乐(UnknownPleasures)》在过去几十年里的巨大影响。

如果你要罗列一个被快乐小分队(JoyDivision)影响过的乐队清单,那个单子估计也能连起来绕地球七圈半,这也能从某种角度说明为什么他们的第一张专辑是如此重要。

伯纳德·萨姆纳(BernardSumner)、彼得·虎克(PeterHook)、斯蒂芬·莫里斯(StephenMorris)和伊恩·柯蒂斯(IanCurtis)在1979年和无与伦比的创新制作人马丁·汉内特一起合作制作这张专辑的故事跌宕起伏,以至于我怀疑大部分人一辈子读的书都没有那么精彩。

关于这张神专的制作过程,也有很多的纪录片,比方《24小时派对的人(24HourPartyPeople)》和《控制(Control)》,这两部电影都描述了专辑的制作过程,并因此广为传播。

《未知的快乐(UnknownPleasures)》

还有一个不容忽略的点,那就是快乐小分队从《剑桥天文学百科全书》中摘取了精确的无线电波形图,并把它放到了专辑封面上,这也让这张图片成了有史以来最具有代表性的专辑封面之一。

它不仅激发了艺术和设计界对它进行重新解读,还被印在无数的周边商品和T恤上,在大街小巷的商店里兜售,让那些甚至都没听过快乐小分队的歌曲的人也穿上了它。

本质上来说,《未知的快乐》不仅是英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专辑之一,同时它也是一颗文化的基石,它跨越了语言、兴趣和学科的界限,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专辑可真没有多少。

这种广泛的价值意味着十几年以后,快乐小分队的这张《未知的快乐》甚至比1979年6月发行的时候变得更加重要了。所以,40年以后,NME采访了乐队幸存的两位成员(遗憾的是伯纳德没空),他们讲述了专辑的诞生过程,更重要的是,它为什么是永恒的。

快乐小分队(JoyDivision)

NME: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在Factory制作第一张专辑?

彼得·虎克(贝斯手):基因唱片公司当时给了我们一份价值七万英镑的合约,我们当时高兴疯了,那可是七万英镑!我们一辈子都没听说过那么多钱!我们四个人像傻子一样蠢蠢欲动,我想罗伯·格雷顿也是如此。

但同时,我们那时候也真的是傻不拉几的,我们的经理罗伯·格雷顿当时的小算盘是,如果他把我们这些呆逼从曼彻斯特带到了伦敦的大厂牌,这可能意味着他会永远失去对我们的控制。

所以他觉得最好我们还是能跟托尼·威尔森和Factory合作,这样我们就能保持原样——脚踏实地。事实就是,我们这些人太傻了,以至于我们当时只是说“哦,那好吧”。

(笑)那可是七万英镑啊!然后就没了,我们也接受了。信任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们信任罗伯和托尼。事后来看,拒绝大厂牌确实也给我们了足够的时间来成长,这样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笨笨的音乐,而不必像SiouxsieAndTheBanshees和性手枪那样,靠卖很多专辑来营生。

NME:录音的期间,伊恩·柯蒂斯心态怎么样?

彼得·虎克:我们做那张专辑的时候,是伊恩第一次癫痫大发作之后的几个月,但他在那次录音的过程中隐藏得很好。我不记得(他的癫痫)成了什么问题,但到了《Closer》的时期,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成问题了——那时候他已经病得不轻了。

伊恩是个很严肃的人,几乎严肃到了浮夸的程度。所以我和伯纳德会很乐于挑逗他,开他的玩笑。然后他就会放松下来,过一会也加入我们。

斯蒂芬·莫里斯(鼓手):伊恩和我们其他人一样,也很喜欢开玩笑,只不过水平真的不敢恭维,不过有一说一,他笑点够低的……

伊恩·柯蒂斯(IanCurtis)

NME:伊恩有没有说过他的歌词是关于什么的?

彼得·虎克:没有,事实上《未知的快乐》录音的过程是我第一次听到伊恩的歌词,你永远无法在现场听到它们了,我们也不敢再去回顾我们为RCA录制的小样版本,因为它太可怕了。

所以当我听到伊恩唱歌的时候,我真的非常自豪,当你知道乐队的库存里有这样的歌曲的时候,你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力量和满足感。

我想我们所有人都被伊恩所打动——他的歌词、他的个性和他不幸的早逝,而这种联系就是从《未知的快乐》开始的。以前是我负责处理歌迷的来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收到一些可怕的信件。伊恩死后,我们甚至收到过一些用血写的信。

伊恩·柯蒂斯(IanCurtis)

NME:马丁·汉内特有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或者对你们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彼得·虎克:伊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也很尊敬马丁,想让马丁高兴,所以如果我和伯纳德开始抱怨什么,他就会说:“不不不,你得听他的,因为他可是个天才。”

马丁确实要求我们放弃了《IceAge》这样比较弱、比较朋克的歌曲,让我们去写新歌,但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后来才有了《Candidate》、《Autosuggestion》和《FromSafetyToWhere…?》(后面的两首最终被收录在EP《Earcom2》里)。

其实伯纳德并不喜欢《Candidate》,他很不情愿在那首歌里弹吉他。

斯蒂芬·莫里斯:我对他要求我们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没意见,唯独就是他曾经在黑胶版本的《She’sLostControl》录制中间,在录音室里要求我使用一个喷雾罐。

就像你在《控制》那部片子里看到的一样,他把我关在房间里,给我一罐磁带清洁喷剂,然后让我跟着音乐的节奏按喷头。到最后,整个录音室充满了有毒的喷雾,我想他可能是要弄死我。如果那会儿我点上一根烟,整个草莓录音室就炸没了。

彼得·虎克(PeterHook)

NME:所以最后一共录了多久?

彼得·虎克:我感觉这张专辑一共花了三个周末,六天,这还包括了混音的时间。当你想到它后来的持续时间和影响力的时候,这可真他妈的难以置信。

奇怪的事情就是,当你做音乐人的时间越长,你做一张专辑的时间就越长,《WaitingForTheSirens'Call》(NewOrder的最近一张专辑)从开始到完成花了三年的时间。

斯蒂芬·莫里斯:马丁喜欢在半夜的时候做混音,因为那是你大脑最有创造力的时候。他喜欢独处和隔离的时光,而且他那时候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会更加加速,我们必须尽快完成制作。

斯蒂芬·莫里斯(StephenMorris)

NME:专辑封面是怎么完成的?

彼得·虎克:这张专辑封面的有趣之处在于彼得·萨维尔拿走了所有的功劳,但其实是伯纳德在一本书里找到了那个图像,封面的内页是罗伯做的,因为他想要用一张门的照片,我想他可能认为那很具有象征性意义,打开门一扇门就像是一个开始。

萨维尔唯一的贡献就是字体和封面的质感,但他却靠它吃了30年的饭!

NME:看到那个封面图案后来出现在几乎所有东西上,是不是很奇怪?

彼得·虎克:事实上我们直到1994年才正式推出了《未知的快乐》的T恤,而在那之前,盗版T恤已经在全世界各地卖得飞起。

我们甚至还被Haçienda俱乐部坑死了,他们在那里卖《未知的快乐》封面图案的T恤,但是从来没开过发票。后来一个税务官找到我们,我们告诉他,我们是一支朋克乐队,我们从来不在意这种自我宣传。

但他完全不相信我们,他认为我们要么是在撒谎,要么就是傻逼,最后他还是给我们开了罚单,我们不得不为没有给这件T恤的销售申报收入而支付了一大笔钱——而那玩意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

新裤子乐队的彭磊在《乐队的夏天》上就穿过《未知的快乐》封面图案的T恤

NME:你有没有想到《未知的快乐》反响会那么好?

斯蒂芬·莫里斯:很多时候,当我们接受采访的时候,记者会说:“哦,好吧,很显然你们制作的音乐和你们所处的凄惨环境之间有很深的共生关系。”

我们就面面相觑,然后想着:“他在说啥?共生?他到底在说啥?”我想很多人都认为这张专辑来自于黑暗的中心,但我们真的很多次想要反驳那种想法,只是不太凑效,真的。我们曾经兴冲冲地去买《NME杂志》,因为有人为我们写文章总是很好的,但是大部分时候我们顶多能看懂文章的前十个单词。

有时候,罗伯会对我们说:“我们要接受一个采访,对吧,所以我的建议就是,只让伊恩来发言就好了。”这样人们就不会意识到我们基本上是一群白痴。

NME:你们还会听这张专辑吗?

彼得·虎克:这些年来,我没有认真听过。我想是因为伊恩的事情,我刻意忽略了它。

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乎不提及这张专辑,这也是NewOrder的行事风格。但几年前,我不得不听了它的重制版,我他妈的被它的好听程度和马丁激进的制作理念所震惊了。现在不难理解为什么马丁当年会对那张专辑做那些处理,但是当时真的很难弄懂。

我和伯纳德原本只是想做一张标准的朋克专辑,想用吉他把人们的脑袋给砍掉,但马丁却把它做成了一张杰作,使得它的生命力持续了30年。

NME:你们觉得这张专辑现在的地位怎么样?

斯蒂芬·莫里斯:有一天我去一家商店里买三明治,柜台里的家伙知道我是谁。他向我抱怨Radio2台的节目,他说(学着一口浓郁的兰卡斯特里亚口音):“我可不能在商店里播放该死的快乐小分队,这会把顾客都赶走的!”

起初我有点儿不高兴,但接着我意识到这确实说明了一些问题。那张专辑是很难听懂的,所以那个人还没有听进去。当我走出商店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儿得意,因为我们的音乐可不是那种适合在三明治商店里播放的东西。

references

https://www.nme.com/blogs/nme-blogs/joy-divisions-unknown-pleasures-at-40-how-they-made-the-proto-goth-masterpiece-2508945